楚风郝然，就算是这个意思，似乎芊岚也不需要用这种目光看着他吧？不过想起一离开就是两个多月，中间会遇上什么危险还不知道，楚风便点头道：“算是吧！”

闻言，芊岚满意的将目光转移到湖面上，笑道：“你能想到来告别，芊岚很高兴。过来，陪我坐一会！”

楚风本打算立即离开，不过最终还是屈服在芊岚的软语中。

二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看着湖面，一言不发。静默的气氛让楚风郁闷得要死，不过芊岚却似乎很开心，脸上得笑容就没断过，脚丫也没停的划动着湖水。

十分钟过去，芊岚笑道：“好了，去吧，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楚风点头起身，再次御剑而起。

……

是夜，听雨阁一号院。夜如水，月如钩。

庭院外，楚风静立浮峰边沿，看着迷梦般静美的夜空，因为天明即将离开宗门，他罕见的没有修炼。来到天剑宗这么久，楚风第一次有空闲下来，这一刻，他想起了许多。

想起了雾柳镇的父亲，想起了为他身死的楚凝，想起了垂青他的羽墨和夜月，想起了联合试炼中身死的柳如烟，还想起了其他的许多。

唯一让楚风觉得奇怪的是，他居然想不起他手底下到底杀了多少人，他这一路到底怎么走过来的，往事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又仿佛过去了很久。

想着想着，楚风不禁一声长叹，经历得越多，思维便会愈加趋于成熟，而成熟的人，总是不那么容易快乐的。但楚风很清楚，现在经历的种种，便是为了将来有一天，他，以及他身边的人，能够获得真正的自由和快乐。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楚风义无反顾，即便前路是刀山火海，即便脚下是悬崖深渊，他也将坚定的走下去，用他的剑，用他的身体血肉，淌出一条通天大道。

夜渐渐有些深了，楚风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天剑宗的夜空是很美丽的，弯月蒙蒙，星辉熠熠，加上高出的山风，总让人有种飘然飞升之感。

“美则美矣，只是，平静的生活，不适合我。至少，现在不适合我！”嘴角微微一动，楚风心道。他打算回去休息了。

转身，抬步，突然，楚风愣了一下，重新站定。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看了月光下清冷的柳非烟，楚风不禁有些疑惑。

“你不也没睡么？”柳非烟淡淡道，缓步走上前来。

楚风撇撇嘴，他真想一走了之，这个女人，会聊天么？总感觉欠了她多少钱一样？只是欠她的吗？真的欠她的吗？

楚风很怀疑，不过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虽然楚风心里不愿意承认，但行为上来说，他的确欠了柳非烟不少，否则的话，他大可以不帮她那么多，不为她考虑那么多。

见楚风不说话，柳非烟心底闪过一丝落寞，她也不想这样，但只要一看到楚风，她说话就会不由自主的犯冲，事实上，她是想对他好点的，她也想跟他好好说话。

想着想着，柳非烟冰冷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我看你站了好久的样子！”柳非烟轻声道。

楚风微有些错愕，这个柳非烟，有些反常啊，要是以往见自己这种反应，肯定掉头就走的。今天倒是奇怪了，不但没有翻脸，反倒主动开始缓和气氛了。

见楚风发呆，柳非烟莫名的又不高兴了，她说话很难听吗？还是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或者说楚风很讨厌跟她说话？

好在楚风及时反映过来，赶在柳非烟发怒前道：“在想一些往事。对了，你来了很久了吗？我怎么没发现？”

楚风的答案虽然不怎么让柳非烟满意，但他的态度，还是让柳非烟心里舒服了不少。

“你想得那么入神，自然不会发现我在你身后了！”柳非烟轻道，声音中隐约有种幽怨。

也许是习惯了柳非烟说话的态度，楚风也没有多想，只是笑着挠挠头，“或许吧，不知不觉，就想得入神了！倒是你，这么晚了，怎么不去睡？”

话刚说完，楚风就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不是没事找事么？这个问题明明之前问过，还碰了一鼻子灰，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不过没办法，所谓覆水难收，话已经说出去了，自然没有收回的可能。反正没少被柳非烟拿话噎过，大不了再噎一次好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楚风做好了被柳非烟拿话噎的准备，只是出乎意料的是，柳非烟居然没有噎他，只是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他。

“喂喂，你没事吧？别这样，你不爽的话，爱怎么说都可以，这样看得我心里怪怕的！”被柳非烟看得浑身发毛，楚风缩着脖子道。

柳非烟好像没听到楚风的话一般，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好一会才道：“你要离开宗门了？”

“什么？”楚风一愣。

“你要离开天剑宗了，对吗？”柳非烟放缓了语速，一字一顿道。

“呃……你怎么知道的？莫师兄说的？”楚风有些不好意思，离开宗门的事情他该说的地方都说了，唯独没有告诉柳非烟和洛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