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剑上道道的鲜血顺着剑锋汩汩流下,不断地滴落在地面的砂石上!
滴答——
滴答——
秋山此时仍是挥刀而去的模样,但是整个人的动作却完全停滞了下来,他的右手手腕上是溅落洒下的滴滴鲜血,与那血玉剑上的鲜血极为映衬。
他的额头皱得很深,可以看到他的右手在不断地颤抖,可是握刀的手指却岿然不动。
忽——
秋山忽然将手中的白轩刀猛然一收,然后向着方轻寒看去,沉声道:“方轻寒……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方轻寒随意地扫视了他一眼,眼中出现了一股极为自信的神色。
面对秋山的服软,他微微点头道:“你若是此时再强行握刀,恐怕你的一整条手臂都会报废。”
“哈哈——”秋山狰狞笑道:“我身为刀修,若是连一柄刀也握不住,又有何颜面修行?方轻寒,今天我虽然败了,但是……日后我一定会赢回来。我们的恩怨……远远没有结束。”
秋山败了,承认得坦然,却又抛下了日后再战的言语。随后他又深深地看了方轻寒一眼,手中提着白轩刀,转身一步步慢慢离去。
他走过的道路上,一道道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洒落在地,看起来分外的可怖。
方轻寒皱着眉头遥遥地看了秋山的背影一眼,眼中闪过了一抹厉色,随后又瞬间消失一空。
他转过头来,便向着先前的黑石碑处走去,一场风起云涌的大战,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一旁的散修让出条道来,同时对着二人议论纷纷,有人认为秋山虽败犹荣,日后必然会再次挑战方轻寒,有人则认为秋山这一生也再难超过方轻寒。
将一门剑法修习到大成之境?这是何等骇人听闻的事情,在整个云渊城之中,千古以来,除去那些创立一门武学的宗师人物,也不超过五指之数。
方轻寒走到黑石碑的面前,脚步便停了下来,同时抬头向着生死峰远处的一个方向看去,眉头皱得很深。
此时,散修们顺着方轻寒的视线看去,立刻看到了远方正迎面走来一名黑衣老者和一名相貌倾城的宫装女子。
那黑衣老者整个人笑容满面,那和他同步并行的宫装女子则面容冷峭,似乎在不断地思索什么。
二人一直走到了方轻寒和素柔的身前,陈奉酒沉沉笑道:“方轻寒……你的剑法确实不凡,若你拼尽全力,此次云渊大典未必不能拿到头名。我对你拭目以待。”
这看似是叮嘱,其实则是威胁,因为他说这句话时,眼珠不时向善离看去,眼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方轻寒冷哼一声,道:“云渊大典,向来每一方有六人参加,如今湖阳剑宫也就只有我素柔师姐到了这里……而素柔师姐已经踏足了融体境,按照此次云渊大典的规矩根本就没有资格参加云渊大典。莫非……你是要我以一敌六?这么大的风险,你冒得起吗?”
陈奉酒低低一笑,往远处的天边看去,道:“你放心,别的人我或许不知道。但是独孤子语,今日一定会到这里。有你们二人,此次云渊大典大局已定。”
陈奉酒说得兀定,眼睛却向青魔宗的旗帜而投去,目光之中似乎也有不少的疑惑。
方轻寒深深地看了善离一眼,这样投虎忌器的感觉让他极不舒服,善离此时似乎在思索什么难以想通的谜题一样,竟然在一旁不断地发呆。直到她察觉到了方轻寒的目光,这才投来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方轻寒幽幽一叹,复又对陈奉酒冷哼一声,当下不再纠结于此,再次向着那黑石碑靠了过去。
素柔与陈奉酒这时对视了一眼,双方却一言不发。
“走吧!”
陈奉酒低低一声,将善离的思绪惊了回来,随着他抬头望着生死峰山腰之处,带着善离便一路而去。
方轻寒在身后静静地看着,眼神之中如冰似雪,似乎让整个空气都凉了几分,不过他却没有丝毫的异动。
方轻寒喃喃道:“善离,你我既然为友,我就不可能轻易的抛下你。你等着,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言罢方轻寒盘腿坐在了生死碑前,伸出手抚摸在黑石碑上的一道道剑印之上,皱着眉头一阵的思索。
一旁的素柔静静地看着他,就这样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好似在守护一般。
……
转眼间黑夜降临,黑石碑旁的人却依旧不见减少。
生死峰下并没有什么住处,吃住都需要自力更生,而散修们大多都是为了见证云渊大典而来,更是不可能走远。
围着黑石碑,散修们就此三三两两的盘腿坐了下来,开始了不断地交流。
而随着夜色渐深,在生死碑的最前方,一名灰衣少年忽然衣诀一震,整个人的气质忽然一变。
一旁的素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了一抹异色,随即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