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要知道。方轻寒的资质和前途,你我皆心知肚明。我与他已是势同水火,你说我会养虎为患吗?况且……我就算在这里杀了你,恐怕也没有人知道。”
素柔的眼中一沉,一副不为所动地模样,道:“陈长老的手段和做法,素柔这些年来看在眼里,早就心知肚明。所以我来之时,已经用血玉简通知过了上官轩,我来与你见面了。”
“你……”陈奉酒眼中一怒,道:“你是在威胁我?”
“并非如此。素柔只是自保而已。”
“好一个自保!”陈奉酒怒极反笑道:“就算我放过你,也不会放过方轻寒和那名女子。”
素柔这时却眼中一沉,沉声说道:“可是这样一来,长老你的诸般算计,岂非都落到了空处?”
陈奉酒微微一怔,脸色阴沉道:“莫非……你知道什么?你怎么可能知道?”
素柔微微一笑,深吸了口气,这才说道:“陈长老,刚才我就说过我已经与上官轩有了沟通。而上官轩被那位执剑长老何等看重,你我也是心知肚明。你说……你暗地里派姜尘前去支会执剑长老,同时又布下了诸多算计。原本是准备让方轻寒在云渊大典之后死在韦婉儿的手上,却想不到有这么多的变局吧!”
陈奉酒被素柔说破此事,当即冷哼道:“莫非……你是在用此事威胁我?就算这个计划不成,那也只能算是邱玄机那老东西运气好。我这个计划纵使落到了空处,也对我的地位毫无影响。”
素柔摇头道:“这个计划自然是对陈长老毫无影响。可是……云渊大典呢?”
陈奉酒当即眼中一僵,心思却已经活络起来。这次他一番计划准备除掉邱玄机,就是因为邱玄机不知道方轻寒的剑法境界,准备让他因此而阴沟里帆船。
可是如今情况却反转了过来,若自己杀了方轻寒和善离,素柔到底会在执剑长老面前说些什么?一旦说了什么不利的话,那对自己来说,一定是相当大的打击。邱玄机一定会顺势而下,那么,剑锋之位就算与他失之交臂。
无论如何,这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将方轻寒之死糊弄过去,云渊大典若是一旦不利,对他也是实打实的打击。如论如何此次云渊大典都是他带队的,若是云渊大典失利对宗门造成了什么极大影响,他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一旦执剑长老心中因此对他起了什么疙瘩,那么……剑锋之位就更加的虚无缥缈了。
就在陈奉酒不断地思考之时,素柔却适当地抛出了一个饵儿。
“所以我认为,此事我们必须合作,只有合作,才能给双方都带来好处。”
“如何合作?”陈奉酒已经有些意动,他与邱玄机争斗了这么多年,自然不能因为此时的任何一件事而落败。
“事实上,此次回去之后。我就已经不打算卷入你和邱长老之争,只想一心修行。而你之所以要杀死方轻寒,无非就是怕他日后找你报复。初修剑法便达成了大成之境?自然会产生剑感,这对习剑来说无疑是一桩大机缘。可是这个天下,天才数不胜数,方轻寒这个在湖阳剑宫的天才也不过是一个小人物罢了?你若是还不放心,我可以劝服方轻寒放下仇恨,也可以劝服他参加云渊剑典。之后就让他远离湖阳剑宫,离开云渊城,如此这般,对你我来说,岂不是最好的结局?”
“你和邱长老之争,这一次就算继续维持了不胜不败之局,之后你们相争,我绝不参与。”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陈奉酒已经知道今日决不可杀方轻寒,这素柔也不能杀,否则上官轩会找自己拼命。这所有的算计摆到了明面上,似乎自己根本就没有动手的理由。
这时他再度向素柔看去,似乎发现了什么,忽然冷声一笑,道:“原来你已经突破到了融体境一层五练之境?看来这一天的时间里……你竟然获得了一件大机缘?难怪有这样大的转变,看起来似乎已经明心见性?可是……这样的结局看似完美,对你来说,却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无论是脱离邱长老的掌控,还是向上官轩退婚。这都是那二人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
素柔只要一回到湖阳剑宫,自然会引起轩然大波,那时没有任何一人的庇佑,她的未来就极为坎坷。
恐怕最终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素柔淡然一笑,道:“从我作出这个选择。我就已经知道会有一个难以预料的结果。但是这个结果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坦然面对。之前的这些年,我一直压抑着本心。如今本心坦荡,澄净如洗,又有什么不能面对的呢?”
陈奉酒这时不免再度高看了素柔一眼,他发现这个素柔之前若只是资质平平,如今凭借这份修心的功夫,在整个湖阳剑宫之中,那也是出类拔萃。若是将来给她一次的机会,未必不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陈奉酒笑了,道:“有意思。有意思!我就信你一次。”
言罢他伸手一挥,那地洞口处的寒冰顷刻龟裂,随后化作了道道清水,融入了土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