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好!”众人热烈鼓掌,邓村长也笑得合不拢嘴。
不一会,又是半斤白酒下肚,张勇喝得满脸通红,双手开始微微发抖。
白胡子老头露出仅存的几颗黑牙,问道:“日子可定了?”
邓村长的酒量不错,只有几分酒意:“还没定,小张今天第一次到家里来。回头还请二叔给瞧瞧八字,选个好日子。”
白胡子老头晃了晃脑袋:“好说,好说,这八字一定要合啊!属相要配,日子也必须讲究……”
张勇已然醉了,他晕乎乎地眯着双眼,听不清老头在念叨什么,耳畔全是划拳劝酒的叫喊声。
白胡子老头咽下一块猪头肉,慢悠悠地说:“彩礼下了吧?这个规矩可不能少喽。”
邓村长放下酒杯抹了抹嘴,粗声粗气地说:“二叔你放心,规矩少不了!小张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人家做大买卖啊!”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白胡子老头筷子哆嗦,夹起的鸡块掉到桌面。
之前围着奔驰豪车转悠的小胡子村民,从旁边的酒桌上扭过头来:“绝对的有钱人啊,那辆奔驰一百多万啊,乖乖,真他娘的不得了!俺都买不起它的一个轮胎……”
“哈哈……”大家被小胡子逗乐了,院内爆发出大笑声,惊得外面树上的几只麻雀倏地飞走。
坐在张勇身边,一名喝得鼻子发红的中年汉子,喷着浓烈的酒气说:“小……张啊,俺们村长可是个大人物,县长……都亲自夸讲过他的……”
张勇的脑袋晕乎乎地,不管别人说什么,只顾笑呵呵地点头。
中年汉子伸出一个拳头:“你娶……娶了俺们村长的闺女,是……你的福气,要俺说,这彩礼……你起码得拿这个数!”
对面一人反驳说:“邓会计,你也太不把俺们村长当回事了,这个数哪行?起码……得多一倍!”
旁边桌上的大婶接过话茬,尖声说道:“人家张老板一天就上百万!你们的熊脑子都被狗吃了,真不识数!”
邓村长被众人捧得飘飘然,他非常享受这种感觉,爽朗地笑着。
那喝得鼻子发红的邓会计,仍不放过此话题,继续问张勇:“张老板,你……准备多少彩礼……给村长,俺帮你合计合计,俺做会计十几年了……”
张勇没听明白众人的议论,迷糊地问:“啥……啥彩礼?”
邓会计嬉笑着口水都流了下来:“彩礼啊……给你老丈人的彩礼……”
他打了个很响的酒嗝,鼻子快贴到张勇的脸上了,大声重复道:“给你老丈人的!彩礼!”
张勇这次听明白了,抬手使劲一拍桌子,怒声吼道:“谁……要彩礼?谁要彩礼?!”
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众人像被点了穴道似的呆住,一名妇女怀里的婴儿吓得哇哇大哭。
张勇盯着邓会计:“啥年代了……还要彩礼!这不是卖闺女么!”
邓村长脸上挂不住了,忙起身对众人说:“喝酒,喝酒,小张跟会计开玩笑呐!”
张勇盯着邓村长,好像质问人贩子似的:“谁跟你开玩笑!你说……你要彩礼,是不是卖闺女?我凭啥给你彩礼?!”
劈头盖脸地质问下,邓村长一时间不明白张勇的意图,众人在场他又不便发怒,只能干坐着,脸色铁青。
旁边桌的大婶又尖声叫道:“张老板,谁家嫁闺女不要彩礼的,你们城里人不懂嘛!”
张勇扭头问她:“请问这位大娘,你卖了几个闺女?!”
大婶猛地站了起来,叉着腰冲着张勇大声叫骂:“你才卖闺女,你们全家都卖闺女!你个狗曰的!”
张勇藐视了她一眼,轻蔑地说:“靠,我是读书人,有内涵……不跟你个老娘们一般见识!”
大婶气得鼻歪眼斜,张牙舞爪地冲上来,施展出“九阴白骨爪”。
小胡子村民反应机敏,忙伸手使劲拽住她:“三婶,别生气,别生气!张老板喝多了,他们城里人不懂俺们农村的风俗!”
张勇摇晃着脑袋:“谁……谁不懂了?你们不就想拿自己闺女赚钱,再给儿子讨个媳妇么?”
这话顿时激起了众怒,村民们叽叽喳喳嚷开了,院子里哄然一片,
“你们有钱人了不起啊,瞧不起俺们农村人!”
“这是祖辈传下来的规矩,谁家不要彩礼?”
“这咋是卖闺女呢,养个闺女容易吗?”
呯!邓村长猛地一拍桌子,几个酒瓶跌落到地上,摔成粉碎。
院子里立即安静下来,外面有只狗在不断地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