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在意那些动静,我的眼里只有抱着脑袋,腹部流血不止的谷若默,如果说他现在是一头发疯的狮子,而我则是受伤的小鹿,即使明知被吃,但是我也要临死之前撞他个趔趄。
远处的动静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一声的发泄而消停多少,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叫声本来就够凄惨的了,这一声声接连不断的声音在此情此景的衬托下变得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突然之间,谷若默竟然消停了,双目死死的盯着我的身后,似乎变得镇静了不少,不过还不等我去抓地上的半截木剑,谷若默竟然调头跑了……
“什么情况?”乔仕梁直接一口就尖叫了起来。
我本来到了半截木剑的旁边了,让谷若默这一整也是蒙圈了,这又尼玛怎么了?
这倒是几个意思啊?第一次谷若默差点葬在我和俞磊的手里,好吧,准确的说是俞磊的手里,那一次,谷若默跑了,大致是因为出乎了意料,上一次在林惠的学校,好吧,我们没有那个本事去留住他。
可是这一次,我都把自己的命豁出去了,都进行到最后搏命的阶段了,也就是俗称的白热化阶段了,你又跑了?
这是老天不想让我和谷若默其中任何一个人谢幕吗?
我经过了片刻的懵懂,咬咬牙坚持住踉踉跄跄的身躯,从地上摸起来那把残缺的木剑就追了上去。
我也不知道谷若默恢复没恢复神智,只见他捂着腹部,疯狂的就往旁边的树林里跑,那速度跟没受伤的差不多,黑影一闪而逝。
虽然我脑袋疼的不行,但是好在我的腿脚没有大碍,只不过是胳膊上有着一个伤口流血较多而已,不顾一切,紧追其后。
“哎,扬子!”乔仕梁在后面叫了我一声,接着就跟了上来,大骂道:“卧槽,一群他妈的疯子!”
整体来说乔仕梁受得伤势比我的要严重,吐血了算是内伤了都,是不可能跟得上我们的,不一会就拉开了距离,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后面的一切我也就不得而知了,在窜进茂密的桃树林的时候我心里就隐隐有了些失落的痕迹。
因为它太过的浓密,谷若默一个劲的疯狂逃窜,并不准备寻找方向感给自己做前进的指引,他只要摆脱了追的人就成功了。
可是我不一样,我有目标,但是目标是活的,它有可能往任意一个方向逃跑,加上茂密低矮的桃树林做掩护,我很难追的上,甚至在他早已转了弯,我却不知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追丢了。
我不知道我追出来了多久、多远,也分不清东西南北,我茫然的站在几棵围观我狼狈身影的桃树中间,感觉天旋地转。
“噗通!”一声,我跪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我为什会有这个举动,我只感觉到我的心好累,心里有着无尽的委屈,宝宝心里苦啊。
“为什么老天或是命运如此的戏弄于我?再离我报仇只有咫尺的距离,却瞬间给我拉到了天涯的距离?呵呵……”
我不自觉的呢喃着,最后却是无力的笑了起来,就像是听到或是看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最后笑出了泪水,顺着眼角快速滑落。
如果当初我再快一步,赶在那怪声响起之前冲到谷若默旁边,也许我就成功了,我如是想到。
这个自责的毛病我一直归结于多愁善感的性格,不可否认的是,这是人性所具备的优点也是弱点,反正我是改不了了。
没有办法,林惠的死是我终生抹不掉的痛,痛彻心扉,痛到灵魂的根源,谷若默不死,这种疼痛就不会缓解,会一直折磨着我到死,到灵魂飘散,才是终结。
周围不知何时开始起风了,使闷热的天气有了一丝凉意,天上的月亮不知何时躲到了阴沉的云彩后面,又过了良久,天上有着光华闪烁,照亮了整片天空。
我抬起头,天边又有着一条雷龙闪现,就像是天空被撕裂的巨大缝隙,闷雷响起,有着巨大的水滴倾斜而来,周围都是被雨水拍打的声音,掩盖了一切的虫鸣喧嚣。
我就这样抬着头,看着天,任凭雨水拍打在脸上,我闭上了双眼,雨水冲刷着汗水流下,经过胳膊处的伤口,疼痛清晰的传来,让我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但是我也没有丝毫的作为,任凭雨水冲刷着,洗涤着身上的汗水泥土,也洗涤着心中寻仇的极端想法,慢慢的,我在找回原来的那个我,不能被仇恨淹没了理智。
这事还得慢慢的来,不能急于求成,悄然间心境发生了变化,保存实力,做一个打持久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