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这对牧民夫妻的时候，方铭已经哭笑不得。

那一包珠宝已经被贱卖了，这对夫妇给儿女每人买了一辆车子和房子。给自己买了许多金银首饰，同时也买了两口棺材。

就好像知道方铭有一天会上门一般，两夫妻像是等待宿命的到来一般等待着。

“你杀了我，我们没钱了。”六十多岁的老牧民平静道。

他和妻子穿戴整齐，好像已经静静的等死了。

“为什么这样做？”方铭不解道。

他心里没有了愤怒，因为这两个人是真的准备用命来还钱。

“人活了一辈子，活的是个啥？我养了一辈子羊，自己都没吃过羊肉！我活够了，不想活了。”老牧民沧桑道。

柳眉拽了拽方铭的衣袖，她有些动容。因为她记得，这段时间在这家牧民家里是吃到过羊肉的。看来这对牧民是用一辈子没吃过的羊肉来招待自己的，最后却用唯一的道德背叛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柳眉有些懂了，方铭也有些懂了。沙漠的风沙很大，两人还是执意离开了。那些珠宝卖了就卖了，在方铭眼里根本不值两条人命。

金钱无价，人命有价。

回去的路走的很快，因为轻车熟路。颇有些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感觉。一天一夜的时间，几乎都要到东海了。

“你是不是快要到了”柳眉神情复杂道。

作为一个女人，她敏锐的感觉到了方铭的心情在上升心跳在加快。

“是的。”方铭点点头道。

柳眉神情愣怔了一会儿，看着这个城市里从来没见过的五彩缤纷眼睛里竟然闪烁着惧怕的光芒。她没见过这些，也惧怕这些。

“我就在这里下车吧。”柳眉落寞道。

方铭有些诧异道：“你人生地不熟的 ，被骗了怎么办？跟我去东海吧，有个照应。”

柳眉的眼神亮了一下，旋即又黯淡了下去。用一种十分平淡的口吻道：“天下无不散宴席，算了吧。”

这个女人在想一些什么，方铭也不清楚。不过他很尊重妇女同志的意愿，找了一个适合停车的地方把车停了下来。这次方铭没有再给柳眉珠宝，而是给了柳眉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有很多钱，足够你花一辈子的了。记住，不要让人知道你很有钱，那样很危险。”方铭苦口婆心道。

柳眉点点头，她其实很聪明。对于扭曲丑恶的人性，她要比方铭见识的要多得多。

一声不吭的接过银行卡，很快消失在了人潮汹涌的街头。方铭茫然的在人群里逡巡了一会儿，竟然再也找不到柳眉那种绝世的背影。

心里有些怅然，愣怔了半晌这才重新坐上车子离开。

方铭车子离开之后，柳眉这才从一个个广告牌子后面转出。白皙的脸上分明有泪痕，就像是长大的孩子第一次远离父母的那种眼神一般。

足足朝着方铭离开的方向看了十几分钟，柳眉这才毅然决然的走进了人潮之中。

医院里，方铭见到了醒来的萧飞飞。她的气色很好，看起来正在快速的恢复。红莲熬了鸡汤，正在喂萧飞飞小口喝下。

方名此去这么多天，萧飞飞就算不知道什么 因也猜到了一些。而且近几天她听到了一个爆炸性的新闻，黑边的黑龙会总部被人一锅端了。

看着眼前的男人，萧飞飞觉得这一辈子为他做什么都值得了。那些和白冰争斗的心思也熄灭了许多，她现在觉得只要方铭喜欢什么都由着他都可以。

“你快点回去休息吧，不要在这里了。”萧飞飞撒娇道。

在她的床头，是一串美轮美奂的珠宝。不经意的撇上一眼，萧飞飞眼角眉梢就全部都是柔情蜜意。

“怎么了，这么着急赶我走？我看看，是不是这里藏了什么小情人了。”方铭装作搜寻的样子，在病房里翻箱倒柜。

萧飞飞有些无语，见到方铭拉开抽屉找人更是觉得无厘头。撇撇嘴巴：“抽屉里能藏得下一个人？莫非是孙猴子？”

“咦，你这一说我倒是没想到。”方铭作势要掀开被子。

萧飞飞咯咯娇笑，用手压住了被子不让方铭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