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德猛地皱眉，“帝极！他可是您的……”

“他不是朕的儿子！”帝极的脸又狰狞了几分，看向慕容尘，一脸的冰冷，“他不是！”

苏元德的脸色沉了下去，看了眼一脸无动于衷的慕容尘。

忽而又道，“帝极想杀他？”

帝极刚要说话，却忽然察觉到了苏元德话里的威胁。

猛地看向苏元德，“镇远侯，你想造反？！”

苏元德冷声道，“微臣不敢。可若是帝极执意伤及微臣女儿唯一的血脉，微臣定然不能坐视不管！”

帝极狠了脸，“你威胁朕？”

苏元德面不改色，“帝极若认为如此，便当微臣是如此了吧。帝极，不要忘了，景泰三十年。”

帝极骤然色变。

旁人不知为何一句‘景泰三十年’能叫帝极如此神色变化，可却也能猜到，只怕是涉及了皇家秘辛。

帝极死死地瞪着苏元德，随后斥道，“好！朕今日可以放过他！留下慕儿的……朕饶他一命！”

“你休想。”

慕容尘忽而森若寒窟地冷声说道，“她就算死了，也绝对不会愿意留在你这儿。”

“慕容尘！”

帝极紧绷的理智，终于崩裂，“不要逼朕亲手杀你！”

苏元德皱了皱眉。

慕容尘却丝毫不惧地抱着苏慕，分毫不让！

气氛再次剑拔弩张。

这时。

又一个身影，从殿门外，如一片树叶般，急速掠了进来。

正是鬼六。

他方才在殿外便看见了内里情形，只当里头早已是血流四溢，不想，冲进殿内，却是这般凝固的对峙场景。

又看到慕容尘怀里抱着的人，心下也是一惊——几个鬼卫都是见过苏慕早年的画像的。

轻吸了一口气，快步来到慕容尘跟前。

也不顾帝极与苏元德在身侧，快速说道，“王爷，鬼四与灵位带回了小姐，您快回去看看，小姐只怕……”

“只怕什么？！”

慕容尘猛地转脸看向鬼六。

那脸上的神情，可怖得吓人。

鬼六浑身发寒，立刻又道，“小姐只怕……不太好了。”

“！！！”

慕容尘那一刹那的眼神，几个看到的鬼卫，后来许多年，都忘不了。

他想即刻飞身而去，可怀里还抱着苏慕，面前还有个对苏慕的遗体虎视眈眈的帝极。

他从没有在这一刻，无助而无力过。

突然，旁边伸过来一张苍老又有力的大手，轻轻地从他怀里接过苏慕。

沉痛而悲凉地说道，“你放心，我的孩子，我会带她回家。”

慕容尘抬眼，看向对面的苏元德。

忽而跪了下来，朝他用力地叩了一头，然后起身，又深深地看了眼他怀里的苏慕，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殿外。

身后，鬼卫如尾翼般，紧随而出！

帝极依旧跪坐在原地，看着慕容尘离去的身影。

陡然明白过来。

苏慕，为何宁愿死，也要这般护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