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何琳这么一说,倒成了这花灯是唯一的意思了。
给了她,别人便没有了。
景浩康自然不会戳破何琳的误会,让她以为自己给了她唯一的花灯,便是最好。
能在何琳心中加重他在意她的意思。
便随口说道,“随便给她一个什么玩意儿罢了。”
何琳一听,便轻轻地蹙了眉,似乎想将花灯推拒回去,可看到景浩康立时沉下来的脸,到底没有还回去。
而是踌躇半晌,才轻轻地开口,“那殿下……可要寻个好些的东西给她。”
“那是自然。”景浩康点头,又望向何琳,“你收好这花灯,等放灯那天,与本王一起将花灯放出啊!”
何琳脸红,羞涩地低下头。
却从吴东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她脸上那一抹怪异又可怕的笑,惊得吴东往后一退。
他扭头就跑,也没发现藏在袖子里的一卷纸便掉了出来。
而那边,何琳与景浩康又说了一会话,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各自离开御花园这处。
不想,他们离开后,那假山内里,便慢悠悠地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身材欣长如玉,眉目却幽艳似魔。
猩红菱唇浮着一抹似笑非笑,扫了眼景浩康与何琳离开的方向。
邃深黑眸里,诡冷森森。
正是慕容尘。
他步履松懒地转过假山,朝着那处放养白鹿的地方走去,便见,路边的草丛里,掉了一卷品质极佳的纸卷。
一看,便是爱画之人常常用来作画的画纸。
他挑了挑眉。
鬼二已经上前,将那卷起的画纸捡起来,交到了他手里。
他勾了勾唇,慢慢打开,便看到乃是一幅画中美人画,只是,这画显然是没有画完。
繁花,女子的衣饰,发髻都有,面容却尚未描绘。
慕容尘展开一半,便要收起扔掉,可这时,旁边却不知为何,突然吹来一阵微风。
将他头顶的花开如红云的合欢花,吹得飘下几朵,落在那画纸上。
一时,风与花,都有些迷眼。
手里的画又被打开了一些。
慕容尘眯了眯眼,无意地扫了一眼,刚要将画扔掉,却猛地顿住。
随后,原本清寒淡漠的脸上,猛然出现了不可置信的惊色。
他募地将那画拿到眼前,一双邪眸,瞪大到从前都没有地,死死地盯着那画!
鬼二在旁边,被他的模样给惊到了。
连忙问:“王爷,怎么了?”
慕容尘那一张仙魔难辨的脸上,无数神色变换,刚要说话,却猛地想起什么,视线微不可查地朝身后某个方向扫了一眼。
震惊的神色强自压下,再次变成那股子漫不经心的慵懒样子。
随意地将画卷起,收进袖子里,清清淡淡地笑道,“发现了点有趣的小玩意儿。去查一查,康王殿下缘何要将这东西,丢在这里,故意叫本王发现的。”
鬼二一愣——这东西,明明不是康王丢下的。
可他看了眼慕容尘,随后便明白了什么似的,朝慕容尘刚刚扫去的方向也扫了一眼,低头应下,“是,属下这就让人去查。”
那边,两个黑衣人听到,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将刚刚的事情记下,等着汇报给龙渊宫的帝极。
几人都没有注意到,再次淡定地朝白鹿园走去的慕容尘,藏在袖子里的手,几乎痉挛地死死攥着,丝毫没有面上的从容!
方才那画里的女子,戴了一颗与他当初送给花慕青的一模一样的猫眼宝石戒指!
那枚戒指,他送与花慕青,花慕青曾经摘下来过,后来又拿回去,编了一个盘长结,再次送给他。
后来他离开大理朝时,又将那枚戒指留在司礼监的督公主屋。
若是没有意外,这戒指,应当早被丢弃了才是。
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