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这官道上浩浩荡荡的九千岁车马以及各人心思不同不提。
只说此时的皇宫里。
花想容将一众人打发了出去,只留了含萃与柳如水在身边。
脸上那忧心君上的神情已是褪去。
暴躁地摔了手里的天青瓷官窑盖碗,犹自气喘不停。
本是娇嫩保养极好的脸蛋,因着慕容尘前一夜那毫不留情的耳光,至今还肿胀难堪。
她也是及要面子的人,初时养心殿大乱,她只得覆了面纱前去安定。
可此时杜少凌再度昏迷的事已经闹得众人皆知,她索性放手不管。
对外只说自己也是忧心皇上以致晕倒,便将所有烂摊子扔给了梁嫔,自己回了华榕宫。
心下却是因为慕容尘此番不顾大局,将花慕青强势带走,甚至为了维护她,不惜与杜少凌撕破脸皮。
甚至,甚至还打了她两个耳光!
她何曾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心里恨不得将这对狗男女千刀万剐,剁成肉泥!
柳如水见她如此,笑了笑,重新端了一碗茶给她,说道,“此事已成定局,娘娘何必如此恼怒,反伤了身子,岂不是让仇者快亲者痛么。”
花想容却一把挥开她的手,那盖碗再次摔地碎裂。
柳如水眼神微变,含萃登时提了防备站到花想容身后。
殿内气势顿时有些剑拔弩张。
花想容恶狠狠地瞪着柳如水,“若不是你出的注意,怎么会发生现在这种事!花慕青如今和慕容尘一起前往江南,还让我如何下手!”
若是柳如水提前告知杜少凌的毒,就算不是处子之身,也能转移部分毒素,只是不能净除。
花想容是无论如何也会做足防备,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女人在那晚她心下松惫时,有机可趁!
其实当时含萃是想到这种可能的,可就是那一迟疑,便没有再说出来。
柳如水看着盛怒的花想容,眼神冷凝片刻,忽而又笑了起来,摇摇头,“娘娘当真是怒极而乱了,如此大好的时机,娘娘怎地反而倒是惋惜遗憾了?”
花想容眉头一皱。
柳如水轻笑,“娘娘,如今皇帝龙体有恙,又没个皇子可以监国,便只能依赖可以重任的大臣了。我知道,娘娘的舅舅,曾为上都护……”
点到为止。
花想容的眼睛须臾闪过一道精光。
却并不急,只是深深地看了眼柳如水,冷笑,“你倒是聪明。”
柳如水笑了笑,“也是家里兄妹太多,若不多几分心思,怕是早就没了命。”
“既如此,那缘何不在你自己家里头折腾,跑到大理朝来做甚。”花想容的语气里满是讥讽。
柳如水却依旧淡定如常,“还不是那个不省心的弟弟,叫我这做姐姐的,丝毫放心不下呢。”
花想容听着她这厚颜无耻的话,脸上又是一阵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