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带着棕毛小孙子散步的中国大妈,问清宋晏的国籍后,一把就把她抱怀里了,眼中的骄傲和赞叹一点不加掩饰。
“……在学校里受欺负了?”
收拾了琴往回走,在一段长时间的静默后,叶启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以他对宋晏的了解,这孩子绝对不是一个拿起琴就能上街演奏的性子,而且像英皇这样全球闻名的音乐学院,大小演奏比赛众多,可以让学生受到非常专业系统的训练,很少有人跑到街头来与流浪乐手为伍。
“是遇上了点不高兴的事,不过没关系。”对亲兄长一样的叶启肖,宋晏没想要隐瞒,一边埋头走路一边解释,“你也别怪我之前不说,实在是没必要,对待那种贵族小姐,讲理是没用的,她们要的只是顺从和示弱。我不想那么做,所以就避开,很简单。”
现在的人成天嚷嚷公平,民主,似乎念的多了,就成了真的。可事实上,某些方面本质上和她前世的社会并没有什么区别。左右逃脱不了权,钱二字。
有了这两样,就凌驾于了大多数普通人之上,也会被这个社会所“偏爱”。
对生活在单纯环境中的十八岁孩子来说,估计很难接受这些,不过宋晏不一样。
不需要碰壁,也不需要被警告,在察觉到那群人的敌意和排斥后,她果断选择暂时避开。
“邀请你进来的那个老头儿就不管了?难道招你进来就是为了叫你受气!”果然被他猜对了,叶启肖火冒三丈,恼怒燃眸,“是哪家的小姐,自己学不好,还好意思欺负别人!妹子,你告诉我,哥来想办法收拾她!”
宋晏笑了,把他往右边拉一把,避开脚步匆匆的一个行人,然后歪头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厉害啊,也不想想,她们这种出生高贵的,哪个不是从小学的音乐,我才学了几年!”
“只是因为我是布莱恩老师特意邀请入学的,属于比较少见的情况,叫人家心里不舒服了呗。”像是想到那段手忙脚乱,焦头烂额的日子,宋晏勾唇笑笑,眸中闪过回忆的色彩,“其实,她们真的想多了,那会儿我才刚过来,英文烂的要命,专业知识也是一知半解,生活又不习惯,整天惶惶,脚踩在地上都是虚的,落不到实处。”
累是真的累,苦也是真的苦,感觉自己撑不下去的时候,好几次反锁了能隔音的练习室偷偷哭……底子薄,技巧差,她就用别人两倍三倍的时间练习 ,一度把手练到必须进医院治疗的地步……这些她对谁都没有说过,连小侑都瞒着。
“晏晏……”
叶启肖安慰的拍拍她的头,有些感慨,当时来伦敦看她的时候,这孩子已经处处游刃有余了,哪里想过她还有这样彷徨的时候。
“不过小吃几次闷亏之后,我气性反而上来了。她们学音乐只是单纯为兴趣或者名声好听,成绩好坏无所谓,毕竟英皇的名头已经足够强大。我却不同,我需要变得更强大,所有想要的,我都会用自己的双手去争取,依靠别人只会让自己养成软弱的习惯。”
“渐渐当我开始进步,语言和专业课都上手之后,却忽然不想争那口气了,何必呢,在校内演奏会上争了第一又怎样,徒惹麻烦,清净日子都没有了,还不如低调些……”宋晏眨眨眼睛,露出几分俏皮,“该学的学,该问的问,能露脸的地方坚决争夺中游。”
叶启肖被气乐了,冷哼一声,“笨,你在学校表现平平,以后会吃大亏的知道吗?”学音乐的更是注重名气,没听说过一个场场演奏会门票都极高昂的小提琴演奏家,有天脑子一抽,戴上鸭舌帽跑到地铁站客串流浪乐手,累死累活拉了好几首,从他跟前经过的人无数,丢下的零钱却没几枚,跟他在豪华音乐厅里演奏的情况天差地别……
宋晏慢腾腾走了几步,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表哥,你才笨,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另辟蹊径了啊……而且,我已经成功了。”
那个著名的名门少女舞会邀请函,就是最好的证明。
克利翁舞会,巴黎社交季唯一一个向全世界开放的贵族舞会,有资格参加的名媛年龄在十七岁到十九岁之间,不仅仅要出身历史可圈可点的名门望族,本身还必须漂亮苗条,具备高学历和高智商,全世界每年仅仅只有二十四个名额。
往年被邀请的名人后代包括连任两届的两位美国总统的女儿,海明威的孙女,托尔斯泰的重孙女、戈尔巴乔夫的孙女,戴安娜王妃的侄女……还有其他巨富名流家族之女。
之前唯一的例外是某个父母只是设计师的时尚博主,在前年幸运获得过邀请。
而她,是第二个获得邀请的“灰姑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