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哭得稀里哗啦。
刚刚哭完,擦干眼泪,忽然,有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走进了后台。
“请问,您是杨进宝……杨董吗?”中年人问。
“是我,您是……?”杨进宝站了起来,脸上仍旧挂着泪痕。
中年人赶紧跟他握手:“你好,我是县委的秘书,姓张,您叫我老张就行了。”
“你找我有啥事儿吗?”杨进宝问。
“是的张董,咱们县长有请,请您到县委去一趟。”
杨进宝吃了一惊,李县长他认识,老熟人了,从前常常去县里办事,两个人是朋友。
只不过这个张秘书是刚调来的,他还不太熟悉。
“你知道李县长找我啥事儿吗?”杨进宝接着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他只是说很重要的事儿,要跟你商量一下。”
县长忽然有请,杨进宝就不能不去,那可是自己的父母官。
他只好对巧玲说:“媳妇,一会儿你带上天赐,跟小王先回家,我跟李大哥去县委一趟,晚上赶回家。”
巧玲微微一笑:“好的,尽管忙你的,这儿的事儿交给我。”
杨进宝答应一声出去了,走出了礼堂的大门,上去了自己的轿车。
他真的不知道李县长找他啥事儿,但县长亲自派秘书来,一定是大事儿。
是大事就不能耽搁,当然要马不停蹄。
他是半个小时以后进去县长办公室的,李县长已经等在那儿了。
另外,旁边还有两个衣冠楚楚的中年人。
“李县长,您好。”杨进宝进门就打招呼。
“哎呀!进宝兄弟,你可是个大忙人啊,比我这个县长还忙!”李县长赶紧扯上了他的手。
旁边的两个人中年人也站起来跟他打招呼。
“这两位是……?”杨进宝僵在了那里,因为根本不认识。
李县长赶紧介绍:“这两位是咱们省里来的领导,特意来找你的。”
杨进宝一愣:“找我干啥?幸会幸会,不知道我能帮上你们啥忙不?”
中年人甲说:“杨董,我们久仰你的大名,农民企业家,带着全村的寡妇跟留守女人致富,身价几十亿,白手起家,不简单啊,真是后生可畏……。”
那人上来就一通马屁,把杨进宝给拍晕了。
“见笑,见笑,我就是个喂牲口的,没啥大出息……。”杨进宝的笑容很尴尬,因为根本不知道省里的领导来干啥。
“喂牲口不简单啊……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就是饲养牲口的状元,听说还承包了H市一带高速公路的建设,真不简单啊……。”
这人绕来绕去,就是不说主题,杨进宝觉得奇怪。
谁有功夫跟你打哈哈啊?忙着嘞,啥事儿,你倒是说啊?
还是李县长会说话,立刻说明了两个人的来意:“进宝,咱们省里来的领导,遇到难事儿了,的确有事求你帮忙。”
杨进宝一愣,就怕听到那个求字,因为当官的求老百姓,准不是啥好事儿。
“没事,你们说吧,能办到的,我一定义不容辞!!”他拍拍自己的胸口说。
中年人乙赶紧站了起来,说:“杨董,是这样的,H市的哪条高速公路,你知道吧?”
“知道啊,是我承包的,咋了?”
“那条路要通到哪儿,你也知道吧?”
“知道啊,从东三省一直通到海南,全长几万公里呢,只不过两头已经修得差不多了,上级想从中间再修一条,跟两头的高速路连通。”
杨进宝当然知道,这条路修出来,等于填补了方圆数百公里的空白,意义非常重大。
“现在,我们想让你把H市到四水县这条线,全部承包下来,不知道你有没有困难?”
“啥?”杨进宝吃了一惊,问:“为什么?”
也难怪他吃惊,因为高速路是一段一段修的,分别有不同的承包商修建。
他承包的是贯穿H市,一直向北延伸一百公里那段。剩下的一段,跟他的那段路链接,一直延伸到四水县,被另一个承包商竞标走了。
可不知道为啥,上面的人要找他接着修。
中年人甲说:“杨董,我们没办法啊,当初这段路竞标的时候,被一个广东商人竞走了,可他又后悔了,退标了……。”
“为啥啊,他为啥又不干了?”杨进宝奇怪地问。
“因为他觉得……不赚钱,还要赔钱,怎么算怎么不合适。再说他的势力不行,根本无法垫付资金,就提出了退标。”那个人很无奈地说。
“那咋行?既然得标了,咋能反悔呢?他们可是跟上级立下合同的。”杨进宝终于明白了。
两个人的来意跟明显,说白了,就是娘娘山这段路不好修,山多,水多,桥梁多,那小子竞标的时候脑子发热,压的价格太低。
竞标到手以后就后悔了,觉得要赔钱,于是就退标。
因为不赚钱的生意,根本没人做。
“哎……他执意要退标,我们也没办法,而且他竞标金也不要了,还答应赔偿违约金。这几天,我们联系了其他竞标的商人,希望可以有人接盘,可大家都不想接这项工程,我们只能来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