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哥,你真好,真好!也是个善良的人……樱子庆幸遇到了你。”樱子继续抱着二牛,十分感动。
她就是个乡下女孩,没见过世面,都被这六千块钱给乐傻了。
因为一天的收入绝对超过了她的想象,这样的谋生手段,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也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出来。
“樱子不哭,不哭,几千块就把你乐成这样?干嘛要哭啊?”二牛赶紧抬起手,帮着她擦眼泪。
樱子破涕为笑,说:“二牛哥,你还没吃饭吧?一定饿坏了,夜儿个光顾着忙,没时间照顾你,让你受委屈了,我为你做了好饭,来,吃油饼,炒鸡蛋!”
挣钱了,樱子当然高兴,所以特意要慰劳一下这个恩人。
二牛说:“我不饿……。”
“足足一天没吃东西,你咋能不饿,来,我喂你……。”女孩跟从前一样,真的要喂男人。
二牛接着摇头,说:“樱子,我真的不饿……。”
“那你吃啥了?为啥会不饿?”
“红薯……”二牛说:“你家的红薯窖有好多红薯,我啃过以后,就不饿了。”
“啊?”樱子噗嗤又乐了,仔细瞅瞅,还真是,地窖里有好多红薯皮。
旁边的红薯,是樱子家去年的存粮,大山里好多山民都种红薯,然后挖红薯窖用来保存。
红薯秋天刨回来,在地窖里放一冬天,一直能吃到第二年的春天都不会坏,而且味道还是那么鲜美。
二牛饿的时候,能动的右手刚好可以够着红薯,就拿来吃了。
不过他不吃红薯皮,皮儿都啃掉了,扔一地,跟耗子一样。
“咯咯咯……二牛哥,你咋变成耗子了?瞧你,红薯皮啃一地。”樱子忍俊不已。
“没办法,饿嘛……再说红薯的营养价值高,味道也很好……。”二牛也笑了,一笑,脸上的肌肉就钻心地痛,所以笑起来比哭都难看。
“二牛哥,你还记得不记得自己姓啥?”樱子问。
“忘了,啥也不记得了,从前的一切在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真的忘了,从山崖上摔下来的时候,不但腿骨跟左臂的手骨断了,脑袋也磕在石头上,造成了脑震荡,颅内应该有淤血。
淤血压迫了他的记忆神经,清除了他从前的记忆,再加上面目被毁,他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二牛哥,这么说,你永远记不起自己的家了?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了?”樱子又问,小女孩忧心忡忡。
“应该是这样,我的脑子有时候很疼,应该是颅内出血,暂时不能好了。”二牛回答。
“那你啥时候才能想起从前的事儿?”
“可能几天,可能几个月,也可能几年,或许这辈子也想不起来。”
“那你干脆就住在这儿吧,以后咱就是一家人,相互照顾。”樱子提议道。
“好!樱子,你姓啥?”
“俺姓王……。”
“那好,以后我也姓王,你叫王樱子,我叫王二牛……咱俩一个姓,你爹就是俺爹,你娘就是俺娘,以后我跟你一起孝顺他俩。”王二牛拿定了主意。
既然想不起从前的一切,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干脆留下算了。
那颗歪脖子树上都能吊死人,没必要非得回到从前,在哪儿活下去都一样。
“哎呀太好了,二牛哥,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俺喊你哥,你唤俺妹,咱就是兄妹……。”
二牛说:“好,就这样,等我好了,跟你一起上去,见咱爹娘……。”
两个人就这么约定了,许下了终生不散的诺言。
从此以后,王二牛踏踏实实还是呆在红薯窖里,一呆就是两个月。
两个月以后,他脸上的结痂掉了,留下了好多疤瘌,简直丑陋极了。
可樱子一点也嫌弃他,还为他做了一副拐杖。
王二牛终于可以坐起来了,站起来了,第一次迈步,是樱子搀扶的他。
他颤颤抖抖,身体摇晃,一个没站稳,就扑进了女孩的怀里,亲在了她的脸上。
可女孩没生气,反而用娇弱的身体继续扶持他的胸围。
第一步迈出,很快就能走第二步了,每走出一步,对樱子来说,都是一个惊喜。
栓子也时不时过来瞧他一下,给他带药,拿吃的,还把自己的衣服拿过来给他穿,对他非常好。他还跟影子一样,亲切地称呼他为二牛哥。
樱子家的红薯窖里藏了一个男人,这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秘密,全村人都不知道。
王二牛在养伤的同时,仍旧在为樱子的奋斗出谋划策。
小女孩第一天挣了六千块,以后的更加欢欣鼓舞,在二牛哥的提议下,他将收割牛舌草的队伍继续扩大,从二十人扩大到了三十人,然后到四十人,最后竟然达到了五十多人。
燕儿山的运输车队也有从前的五辆三马车,扩大到了二十多辆。
第一个月,女孩就挣了二十多万,甭提多高兴了。
樱子问:“二牛哥,咱们的队伍这么壮大,每天割的草都有几万斤,哪儿的刘经理可说了,再过一段时间,新饲料下来,龙舌草就不要了。
因为这种牧草很快进去成熟期,该打籽了,打籽以后的草牲口嚼不动。你说咱们是不是该歇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