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进二月杨进宝就开始工作了。
他的精神依然很好,斗志昂扬,跟身体没受过伤一样。
娘娘山没他真的不行,杨进宝不在的时候,饲养场的人干活一点力气也没有,死气沉沉的。
可他一回来,出现在董事长办公室的老板椅上,那些员工就跟打了兴奋剂似得,浑身充满了干劲儿。
别管是喂牲口的,粉碎饲料的,装车的,卸货的,还是开车的司机,一个个群情激昂。
他就是娘娘山人的精神支柱,所有人的希望,大山里正是因为有了他,而增添了无限的光彩跟乐趣。
他还是跟从前一样,喜欢和嫂子斗嘴取乐,跟婶子们打情骂俏,一点架子也没有,那些女员工全都喜欢他。
从办公室出来上厕所,刚好碰到了邻居二嫂,二嫂问:“进宝啊,你去干啥?”
杨进宝说:“我去撒尿,嫂子,咱俩一块儿去呗。”
二嫂推着饲料车说:“不去,忙!你自己撒吧。”
杨进宝接着逗她:“要不然我帮你捎一泡呗。”
二嫂说:“切!没听说撒尿可以帮人捎的,那东西能捎?”
杨进宝说:“能,我把我撒尿的东西放进你那儿,跟针管子似得把你的尿抽走,然后去厕所一块撒就行了……。”
二嫂不但没生气,反而笑了,说:“来吧,我瞧你咋着把我的尿抽走?你不抽就不是个站着撒尿的主……。”女人说着,站在大院里就开始脱裤子。
这一下该杨进宝求饶了,说:“嫂啊,可别,我给你开玩笑嘞。”
“切,猴崽子,老娘敢让你捎,就怕你不敢抽,吓不死你?咯咯咯……。”二嫂笑了,前仰后合。
四周干活儿的人也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不说不笑不热闹,山里人粗野,就是喜欢开一些不伦不类的玩笑,他们没觉得低俗,因为这就是生活。
走进厕所以后,杨进宝宽衣解带,找个茅坑蹲下,开始嗯嗯。
他在这边拉,隔壁的女厕所有好多女人在撒……这边嗯嗯嗯,那边哗哗哗……。
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请问,隔壁可是我们的董事长杨进宝?”
杨进宝说:“嗯……是我,请问你是哪一位?嗯……。。”
“哎呀杨董,我是你采芹婶子啊,你那么大身份,还亲自上厕所撒尿嘞?”原来那边是豆苗娘马采芹,女人蹲在隔壁的茅坑上,竭力巴结董事长。
“嗯……婶子啊,你咋听得出是我?”杨进宝一边拉一边问。
马采芹接着拍马屁:“当然听得出来,你跟其他人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你方便的时候声音惊天动地,气壮山河,气势如虹,这么大的底气跟魄力,在娘娘山你杨进宝是独一份啊,别人达不到这个境界……。”马采芹将马屁拍得呼呼山响,她可待见这个大侄子了。
因为女人沾光了,是杨进宝给了她主管的职位,每个月让她拿到了足够的钱。
她的男人牛大山在运输队也是个小头头,每个月不少拿钱。
最主要的一点,闺女豆苗跟进宝的关系不一般,俩人好得跟一个人似得。
他俩还偷偷摸爬滚打,听说娃都快怀上了。
那杨进宝就等于她的半个女婿,丈母娘瞧女婿,越瞧越欢喜。
是杨进宝让她们家日进斗金,盖了房子,买了彩电,置办了农用车,闺女豆苗每年的奖金跟分红都有几十万。
这个时候马采芹十分后悔,后悔自己七年前被猪油蒙了眼,没同意一双儿女的婚事。
要不然杨家现在的资产就没巧玲啥事儿了,还不全是俺家豆苗的?
身为丈母娘,我还不光宗耀祖,吃香的喝辣的,逍遥快活一辈子?
哎……真该把眼睛挖了,有眼不识金镶玉啊。
杨进宝说:“嗯……婶子,你别这么说,我拉个屎,还拉出学问来了?”
马采芹在隔壁说:“你就是有学问,拉屎也跟别人拉得不一样,铿锵有力,落地有声,婶子可喜欢听你拉屎了……。”
马采芹都不知道咋着巴结他,满口的胡话。
“婶子……豆苗……有七年没回过家了吧?”杨进宝赶紧转移话题,担心别人听到了笑话。
“嗯……是啊,自从她补习高考那天起,就没回来过,可不七年了吗?我也没有见过她,不过她常常来信,知道她很好,我也就放心了……。”说到这儿,马采芹的心里一阵酸楚。
没错,豆苗真的没回过家,因为当初被杨进宝伤透了心。
现在虽说两个人和好了,可女人仍旧不想回到这块伤心地,一脚踏进村子,豆苗就会想起打麦场,高粱地,还有那段山道的往事儿。
因为她当初跟杨进宝在高粱地抚摸过,在打麦场翻滚过,也在山道上的驴车里磨缠过。
心爱的人成为了别的女人炕上的丈夫,咋能不伤心?
是杨进宝逼得豆苗走头无路,有家不能回,无法跟爹娘团聚的。
他罪大恶极,罪无可恕……。
杨进宝问:“婶子……你想豆苗不?嗯……(吧嗒,稀里哗啦)。”
马采芹在那边说:“咋能不想?哪儿有娘不想闺女的?(扑通,咕噜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