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二嫂跟头大白猪似得爬在哪儿,后面显出光光的脊梁,说:“脱下衣服方便,好检查……。”
其实朱二嫂可喜欢在杨进宝面前脱衣服了,也渴望男人看。
“那行!躺着吧,手臂伸出来,我摸摸……。”
“你摸手干啥?”女人问。
“废话!号脉啊,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不摸不知道,摸摸真奇妙……。”
朱二嫂嘻嘻一笑,将手臂伸出来,让男人摸。
杨进宝抓着朱嫂的手臂,就像抱着一根大烟囱。指头放在女人的手腕上,摇头晃脑,半闭双眼,捋着胡子。
这个动作是跟他的爹老子杨招财学的,杨招财在帮人号脉的时候,总是喜欢捋胡子,摇头晃脑,早就成为了习惯。
只不过杨招财捋得是胡子,杨进宝捋得是空气。
“进宝,使劲摸,好好摸,我给你倒水……。”马二楞太客气了,杨进宝摸他媳妇不但没生气,还帮着男人倒水泡茶。
好一会儿杨进宝眼睛才睁开,说:“没事儿啊,你气血旺盛,正是虎狼之年,应该能怀上啊?嫂!你跟俺哥平时是咋弄的……?”
按说,这句话不该问,人家两口子平时咋弄得,跟他没关系。可作为医生,他又不得不问。
朱嫂眨巴一下眼:“就那么弄得啊……我在上面,你哥在下面。别人家两口子不也这么弄吗?”
“啊?那你俩多久一回?”
朱寡妇说:“一天一曰,一曰一天……。”
杨进宝眉头一皱:“忒勤了,应该减少次数。”
“胡说八道!这么辛勤耕耘,种子都不发芽,减少播种的次数,更怀不上了!”朱二嫂还满口有道理。
“那你的例假啥时候来?’男人又问。
“每个月初八,很准时的。”
“那你这样,跟俺哥半个月别弄,到这个月的二十三再弄,我保证你俩能怀上。”
“啊?半个月……那你哥能忍住?”朱嫂一听竟然害怕了。
其实不是二愣子熬不住,是她熬不住。
没男人还好,有个男人在旁边,摸又不能摸,碰又不能碰,憋得慌啊……。
“那你想不想怀孩子?”杨进宝又问。
“想!做梦都想……。”
“那就听我的,坚持到二十三,过完小年以后再鼓捣……。”杨进宝终于知道朱嫂怀不上的原因了。
主要是鼓捣得次数太多,这就跟撒种子一样,种子撒进田地里,只要气候适合,温度适中,墒土好,别管它,就一定能发芽。
可种子播进去,两个鸟人还在那儿犁地,刚发芽的种子又被翻上来,能发芽才怪?
朱二嫂知道杨进宝是好心,用力点点头:“好!进宝你放心,俺忍着,让你哥也忍着,二十三那天再撒一次种试试,如果怀不上咋办?”
杨进宝说:“我提头来见……!”
“一言为定……!”于是,朱嫂的手掌跟杨进宝的手掌拍在一起,大舅嫂跟妹夫就这样打了赌。
打赌完毕,杨进宝就离开了,路过巧玲从前闺房的门,他停顿了一下,又想起了前妻。
去年的春节,巧玲回来过一次,躲在红薯窖里,不知道今年女人有没有回来?
就算不看他,也应该瞅瞅爹娘吧?
所以,他的身体不由自主靠近了西屋的门,轻轻推了推。
门已经上锁了,里面黑乎乎的,啥都没有。提鼻子闻闻,也没有闻到巧玲的体香,他就知道女人一定没回来。
走出丈人家的门,他非常失落,仰天长叹:“巧玲,你真的不要我了?到底去了哪儿?你咋恁狠心啊……?”
马二愣子端着茶水走进房间的时候,发现妹夫已经走了,朱嫂已经出溜进了棉被。
“进宝走了?”马二楞问。
“废话!他不走,还真的陪我睡觉啊?”朱寡妇白男人一眼。
“他咋说的?”
“说咱俩鼓捣得太勤,孩子托不住,应该减少次数。”
马二楞说:“你听他瞎咧咧!当初他跟巧玲也是没白没黑地折腾,天天喊炕,巧玲还不照样怀上了娃?
现在他跟彩霞也天天喊炕,彩霞一使劲,呱唧!不照样生下了小天赐?不让弄,这孙子想憋死我啊?”
马二楞很不服气,觉得杨进宝就是忽悠他。
“你跟人家杨进宝能一样?人家是医生,天天跟媳妇折腾是有技巧的,再瞧瞧你?就知道胡搞,没轻没重,根本不知道疼人……。”
马二楞怒道:“到底咱俩谁没轻没重?也不瞧瞧你那吨位?老子跟你在一块,跟开坦克车差不多,别说怀不上,怀上也被你碾坏了……。”
“别管咋着,二十三那天再说,现在你憋着吧……拿起你的被窝去西屋睡,这段时间别碰我……。”
朱嫂说完,拎起男人的棉被,咣!把马二楞推门外面去了,随即关上了房门。
就该赶他出去,他不在身边,自己也就啥都不思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