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一刻停止,旁边的修路工人同时懵逼。
炸药一响,夹着滚滚的石块四处飞溅,张大民跟大孩全都被炸飞了。
最关键的时刻,张大民一下子扑向了大孩,将男人裹在了怀里,大孩还没有明白过来,就跟张大民一起被剧烈的气浪卷得凌空飞起。
十多米的高度,两个人被卷得无影无踪,不知道从哪儿落下来,掉在了下面的山道上,随后又被滑落而下的石块瞬间掩埋。
“愣着干嘛!救人!救人啊!!!”老金嚎叫起来。
“弟兄们!抄家伙啊!!”’狗蛋发现不妙,瞬间抄起一根大杠子,直奔出事儿的地点。
其他的工人随后紧跟,抓铁锹的抓铁锹,拿绳子的拿绳子,上面的险石来不及排除,乌乌丫丫的人群就展开了抢救工作。
那些掉下来的石块小的有几十斤,大的重达数吨,一般的工具根本弄不开。
“吊车,快把吊车开过来!快呀!!”老金扑向一辆吊车,油门一踩就飞了过去。
大石块是用绳子拴住,用吊车吊起来的,小石块是人们一起用力,一块块移开的。
每个人都跟疯了一样,铁锹飞舞,纷纷抢救。
可大家都知道大孩跟张大民已经凶多吉少。切莫说被炸药炸伤,单是十几米的高度掉下来,也受不了,再加上那些石块一砸,变不成烂煎饼就不错的。
可每个人都不敢停,手脚并用,希望他们还有生还的可能。
“来人!来人啊!!快!回家叫进宝,把进宝叫过来,就说工地出事儿了,快呀!!”
老金赶紧抓住身边一个工人,让他跑回家跟杨进宝报告消息。
那工人骑上一匹快马,抽了一鞭子走了,这边的抢救仍旧在继续。
“大孩!张大民!!你们要坚持,坚持啊!别吓我,别吓我啊!”老金浑身颤抖,魂飞天外。
春桃在旁边,脑子一晕,当场就昏死了过去,一半是吓得,另外一半,是心疼张大民。
张大民是为了她才参加的修路队,男人一腔赤诚,对她如影相随,没想到会出现事故。
如果张大民真的一命呜呼,怎么对得起他?怎么跟他的家人交代?
春桃的心瞬间被撕裂了,根本无法承受。
报信的工人匆匆跑回家的时候,杨进宝也刚刚进门不久。
按照他的意思,把摩托车开工厂去,让那些寡妇跟留守女人眼馋一下。
巧玲也乐颠颠开始做饭,杨招财跟进宝娘没在家,到地里忙活去了,因为要忙着种麦子。
一碗水端起来还没喝,外面响起了马蹄声,那个工人一身泥泞,飞身下马,上去抓了杨进宝的手。
“进宝哥……。”扑通,他竟然跪了下去。
“咋了?这是咋了?”杨进宝预感到不妙。
“进宝哥……工地上出事儿了……出现了哑炮……大民哥跟大孩哥……被哑炮从山崖上给崩下来了……还被压在了石头底下……。”
蹬蹬蹬,杨进宝后退两步,手一松,水碗掉在地上,瞬间摔成了八瓣。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疯了似得,上去抓了那工人的脖领子。
“金哥让我回来,给你报信,你赶紧去善后吧……。”
轰隆隆!一个接一个炸雷在杨进宝的头顶上响起,他觉得自己的魂飞了,三魂七魄不见了两魂六魄。
明白过来,他顾不得跟巧玲打招呼,跨上摩托车,油门一拧,直奔工地。
摩托车就是快,一个小时以后终于赶到了工地,可工地上是一片狼藉的景象。
张大民跟大孩终于被人刨出来了,两具尸体摆放在地上。
张大民被炸药炸得四分五裂,残缺不全,肚子都被炸开,半个脸也被炸没了,当场死亡。
而大孩腿脚跟胳膊全部断裂,不知道是掉下来摔得,还是被石块砸的,同样停止了呼气。
所有的工人都在,围着两具尸体,老金跪在地上手抓着头发懊悔不已,如癫如狂,接连抽着自己耳光。
“都怪我,都怪我啊!大孩!大民!我对不起你们啊!!”
发现杨进宝到来,所有人闪开了一条路。
杨进宝觉得自己的脚步很沉重,好像灌了铅,根本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大孩哥,大民哥,你俩咋了?别吓我……别睡了,天不早了,起来干活了……”他的声音在颤抖,嗓子在哽咽。
心好像被什么东西一下子堵住,都要被一口气憋死了。
“进宝,进宝你别难过,谁也想不到会出现哑炮,进宝!!”狗蛋上来拦住他,不让他靠近。
杨进宝抬手一推,把狗蛋推开,一下子将两个男人抱上了。
他摸了摸张大民的脉搏,发现大民哥根本没救了,又摸了摸大孩。猛地,眼前一亮。
“快!大孩哥还没死,还有救,车!弄车!送他去医院,快呀!!”杨进宝嚎叫起来。
狗蛋恍然大悟,赶紧摇响一辆三马子,大家一起用力,七手八脚将大孩抬上车,直奔医院。
很快,张大民死去和大孩严重受伤的消息传到了杨家村的饲养场,那时候,小蕊正在配料室里拌料。
小慧急急忙忙冲进来,向小蕊哭诉一声:“小蕊,别忙活了,大孩……大孩快不行了!你到医院看看吧!”
当啷,小蕊手里的木锨掉在地上,上去抓了小慧的手:“快告诉我,大孩哥咋了?”
“他被哑炮……炸伤了!”
“啊?”小蕊的身体晃了晃,如遭电击,身体向后一扬,同样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