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的老头子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又欲言又止没有开口,只收了在狐轻身上的视线看向狐之亦,“你想将这丫头如何处置?”
声音带着明显的压抑,听得出来他是有意在压制自己的怒意。
流萤听到“处置”二字不免心中隐隐有些不快,却是不由得纳闷。
这祖孙三代的关系未免也太过微妙了,瞧着那狐王对狐轻的下手可是真的不轻啊,老头子在狐王来之后分明就是完全收敛了,这……
想了想,就见那狐王根本没回答老头的问题,他只淡淡地看了老头子一眼便转而看向流萤,嘴角勾起一抹风流邪笑,做沉思状。
片刻后他眨了眨眼对流萤说:“外甥女,要不你来提条件,只要孤能办到的定为你办妥,孤只要你流下来,如何?”
火红九尾诶,这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玩意儿,要得了这玩意儿,他不就能带去在那群家伙面前炫耀了?
流萤始料未及,怔愣片刻后警惕起来,“什么意思?”
她对狐王的印象不深,只记得他好像只要不涉及到他自身的问题他一般都不会管别人怎么闹腾,因此过去的好长一段时间她都有怨过这个不怎么亲近的舅舅。
怨他为何当初不出手救她娘,为何明明是姐弟却一点姐弟之情都不顾念。
后来她也经过了多番打听,传闻狐王是个随性且手段残忍,对自己不顺眼或者不顺心的额事物或人,只要惹了他一概没有好下场。
然如今她不仅闯入他们狐宫,还大闹了老头的院落,这么明显的对狐王威严的挑衅,此时此刻他竟然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跟她说话。
莫非,这狐王也是看中了她这火红九尾的身份?
狐之亦也不急,见她一脸警惕,不禁笑了笑说:“嗯……什么意思啊……这个真不好意思说,你不知道,孤前些日子跟友人打赌打输了,赌注是这天下罕见稀物,孤着实有些愁。”
说着,他还当真面露了愁色。
啊?
流萤彻底有些闹不懂他了,消化后颇为好笑地看着狐之亦,说:“如此说来,狐王大人是想让我留下,作为您与友人的赌注了?”
狐之亦煞有其事地点头,“你看你啊,不仅是九尾,还是难得一见的火红九尾,多稀罕啊,今后即使做得了衣裳,那也定是极为暖和的,你说呢?”
面容姣好的脸上一脸和善的微笑,但说出的话却让流萤及下头一干的宫人变了脸色,要知道于任何兽族来说,最忌讳的便是这类话题。
而这个男人说这话时却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样,而就是这副模样往往才最骇人。
流萤双爪渐渐收紧,一抹娇艳的冷笑方才出口,不想却突然从天而降一股强大又熟悉的灵压,使得底下那些修为较低的狐族人当下就被压制回了原身。
“物以稀为贵,本座正愁冬日无取暖之物,狐王物种亦是罕见,不若便做了本座这徒儿的裘衣如何?”
天籁般的嗓音清清冷冷,如冬季里山间的细细清泉,又如珠落玉盘,拨得人心弦为之一动。
流萤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去,“师父……”
他一身雪衣满头银丝,从天而降宛若神邸,整座狐宫的媚惑之气因他的到来忽而散去,淡淡清香随风而散,闻声后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浅浅勾唇,绝世芳华。
流萤如何都想不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离开他后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再次将因他的到来狂跳不止,不能自已。
郎修琴无视狐族中人的讶异,落到这已然变了模样的小丫头面前,抬手将她额前的发丝拂去,眼睛里比起往日多了一丝温度。
“为师不是说过,不可轻易在外人面前显形么?这是不听为师的话了?”
是他,真的是他……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声音,还有熟悉的气息,他仅仅这一句话,便让流萤眼眶发热。
明明心里千言万语,却在见到他后不知该如何开口,只静静地站在那里感受得他向来微凉的指尖从她额前滑过。
郎修琴轻笑,收手后侧身以正面面对不远处的狐王,优雅道:“小徒顽劣,误入狐王大人之地,还望大人莫怪才是。”
狐之亦闻言挑眉,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视线在流萤和郎修琴之间往来一圈后说:“啧,孤就说今儿个怎的右眼皮老跳,原来是圣雪修琴大人要来,有失远迎,真是对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