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记不得了。

自己是从何时开始，在与那小丫头相处时会失神，会不自觉地将目光放在她脸上，身上。

小丫头跟着他的时候不过才十二三岁的模样，身量不过他的腰间，如今却已然到了他胸口处。

而二十六年前……

“对……对不起，我……我……”

红着眼的小女孩捏紧自己胸前的衣襟，害怕地看着被她掀去面纱的他，瘦弱的小身子抖如筛子。

“为何要吸食精气？”

他看着她，后环视丛林四周，察觉到周围萦绕的还未散去的只属于人类男子的精气。

女孩害怕地后退，被一块大石头挡住去路后不得不回答他的问题。

“我……我想……想维持人形……我……”

她的声音软软的，听上去本该是个乖孩子才是，但见她小小年纪却已经懂得用媚术来做坏事，郎修琴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手腕轻抬，还未做出什么事来，小丫头便突然给他跪下了。

“大哥哥……大哥哥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杀我……别杀我好不好？”

水汪汪的大眼睛蓄满了眼泪，方才为了引诱他而刻意露出的肩头因她松手的缘故再次露了出来，瘦弱得似是只剩下骨头。

“我不杀你，”郎修琴蹲了身子，在那小丫头面露喜色的同时抬手在其额头上点了点，瞬间一只棕色小狐狸出现在眼前。

“啊！”小丫头发出轻呼，抬起小小的爪子凑到眼前看了看，又垂眸往自己身上看了看。

郎修琴起身，温和道：“你还小，便先回去修行些日子，世间险恶，你现在不适宜在人类间生活。”

他能感觉得出来，小家伙身上没什么戾气，不属于大奸大恶之徒，若能潜心修行，日后也不需得非要以男子的精气才能维持人形。

“嗯！嗯！”小狐狸听完他的话后先愣了愣，后卯足了劲儿想要变成人形。

郎修琴难得想笑，唇角微勾地看着她，说：“你暂时还无法变成人形，回去修行些时日方可。”

小家伙，居然连化成人形的方式都未用对，蠢。

“啊？”就在他即将转身之际，小丫头像是才恍然大悟似的反应过来，抬起四只爪子蹦跶到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大哥哥，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我都已经跟你道歉了，你为什么还……还……”

小家伙带着哭腔，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身后有意识无意识地晃着，声音听上去委屈极了，便像是在控诉他怎么这么坏一样。

郎修琴在天上天引起的不快因眼前这个小家伙散去了不少，竟是难得地没有往回去赶，而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有些事，可不是道歉便能了事的，你虽未害人性命，但终归是做了坏事，如此下去，会有恶报的，回去修行去吧。”

说完，他敛起了唇角的那一点点弧度，直接越过那小狐狸重新覆上面纱往山间的那条小路去了。

小狐狸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去畏惧方才来自他身上的那股强大灵压了。

一心想着变成人形的她赶紧追了上去，奈何那人身高腿长又似是御风而行，她即便卯足了劲儿也追赶不上，只得凭着他身上那好闻的气息去辨别他的方向。

终于，在忍受饥寒交迫的第五天，她追着那气息到了一处繁华的地方，在一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找到了他。

“你……”

郎修琴为完成神王交给他的任务不得不在京城里逗留，事情未办完，便寻了处干净的客栈暂住，不想才准备就寝，便听得门口响起了声音。

开门一看，竟是浑身狼狈不堪的小狐狸，这不禁让他惊讶。

小狐狸已经精疲力竭，为躲过下面的人，她愣是逼着自己爬树才到的二楼，加之一路又没吃东西，还走了那么多路，此时的她浑身脏兮兮的不说，四只爪子也都磨破了皮。

“大哥哥，我……”

她开口，郎修琴一个弹指封住了她的嘴，继而淡淡道：“进来。”

小狐狸不能开口，只得跟着他先进屋，到了屋里，郎修琴解开灵术，眉头轻拢，“如何寻来的？”

这小狐狸，看不出竟是还有点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