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倾玦心中微动,轻垂了眼帘道:“对不起,母妃。”
若不是他任性,也不会让二老生这等闷气。
梅花蕊轻笑,松了手笑着说道:“你啊,什么时候见过你这样,快别如此了,你可是大哥,不能被倾凌那小子给比下去了,自己选择的这条路,以后若是过得不好,母妃就算是死也会把你带回来的。”
言下之意便是,即使同为男子,她也只希望她的儿子能幸福地过日子。
郎倾玦眼眶微润,“嗯”了声后没再言语。
梅花蕊端详了他好一会儿,心疼地又交代了几句后才离开屋子。
待人走后,郎倾玦一改方才的虚弱,眸光一凝,对着空无一人的屋中道了声“出来”。
一道快如闪电的黑色身影随着他的话稳稳地落到屋中地面,单膝跪地垂首。
郎倾玦目光往其身上一瞥,问道:“什么情况?”
那人闻言把头垂得更低了些,道:“回王爷,小顾大人今天亦未进食,依旧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顾夫人现下已经在门外待了近一个时辰了,说是只要小顾大人吃饭,她如何都行。”
郎倾玦了然似的点了点头,遂又问:“顾老态度如何?”
顾夫人心疼儿子,自然不舍那人受苦,然他那老师却不像顾夫人那般心软,若还未转变,他势必是得重新再想法子的。
“回王爷的话,顾大人今日回府后去小顾大人的屋前看了一眼,并未言语,顾夫人对其劝慰了半个时辰,顾大人也没说话。”
那人一板一眼地把自己潜藏在顾府所探得的消息一一汇报,郎倾玦若有所思地颔首,待人退下后掀开被子下了床。
穿衣时不经意触碰到腰间的玉髓,手上一顿,继而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一个响指,屋中瞬间又多出一人。
“本王有事出去,你在此守着。”
话落后,只见那人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右手往脸上一划,脸上立马就出现了与眼前人一模一样的脸。
满意地看着那人上了床后郎倾玦才从窗户一跃而出,继而消失在屋顶。
……
“少爷,小的求您了,您就行行好,让大夫给您看看吧!”
顾府,墨染苑,福气带着一大夫在屋子里好说歹说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只想让自家少爷能不要再这么使性下去。
要知道老爷下手可不轻,伤口几天不处理,简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恶化,再这么下去,他家少爷的小命可就有危险了!
换做平常,顾天祥要不愿意做的事,别人还逼着他做的话,那可是要上天的。
然而这几日,顾家这任性的二少爷一改往日的坏脾气,始终不发一语地待在屋子里,就福气自己,今儿个还是冒着被掀头盖骨的危险闯坏了门才带着大夫进来的。
顾天祥却也不怪,甚至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只淡淡地说道:“出去。”
许是很久没说话了,他的声音没有往日来的清亮,有些沙哑。
身上依旧是那晚的那件衣裳,上面的血已经凝固了,只被打的好些地方都已经发炎,屋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福气可是冒着生命危险闯进来的,哪里能这么轻易地就被赶出去,他猛地往地上一跪,眼眶顿时就红了。
“我的少爷,您这是何苦啊!您这样,往夫人跟老祖宗要如何是好,让小的怎么办啊!您就行行好,让大夫给您看看吧!”
老祖宗因为这事跟老爷大吵了一架,怪老爷趁着她不在府上时对二少爷动手,如今老人也已经气得病倒在床上,不若哪里会由着少爷这般的乱来。
顾天祥没有心情说话,抬手一挥,直接将福气跟大夫一起挥出了屋,继而往床上一趟,捂紧了被子,然只一闭眼,脑中出现的便是那晚那人一脸冷漠的模样,还有他一去不返的背影。
想起两人曾经的日子,顾天祥承认自己很没出息,眼眶热热的,任凭眼泪淌到枕头上,连着好几日都不曾洗的发一并打湿。
陷入自己思绪中的他哪里注意得到福气的声音在外突然戛然而止,随即一股淡淡而又熟悉的香味便飘进了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