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可是想为郝司少说情?”秦环的话未说完,郎弘璃便上前两步与他并站。
秦环的神色因他的话而僵了僵,侧身朝郎弘璃作揖,说道:“臣只是在想,如果让百姓知道民间还有禁术存在,怕是会引起慌乱,且这也是将军府的家事,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郝司少因家事而使用禁术一事若是传出去,怕会有人效仿为之,是以臣想,不妨免了郝司少的死罪,换以其他惩罚更为好些,如此也就少些骚动。”
他的话说完,殿内又陷入了一阵沉默,大臣之间相互对视,小声议论。
郎弘璃听在耳中,不禁冷嗤,秦环是郝明珍的亲舅舅,就这一点他怎会不明白。
不过这样一来也就不用他费口舌去找原因放过郝明珍了,七爷爷说了,对付郝家的人绝不能急于求成,他的意思也就是暂时不能动郝家人的性命。
当然,他想的是毕竟他的心肝儿现在还是郝府的人,若真动了,要受牵连的可就是他家心肝儿了,再怎么样也得等她嫁给他以后才能行动,何况他可不想就让郝明珍这么轻易地死去,他喜欢让人生不如死。
思及此,郎弘璃挑了挑眉,在众人议论时看向上座的皇帝,道:“父皇,儿臣觉得秦大人说得甚是有理。”
他一发话,殿内自然就安静了下来。
“郝将军生平为我大兴立下汗马功劳,郝司少身为其女虽为女子却也巾帼不让须眉,当初会将其任命司少一职,不也是看中她的才能么?”
“再者,除去秦大人所说之事,儿臣还以为,若真因此将郝司少斩首,我大兴便又少了一个良人,依儿臣之见,不妨革其司少一职,让其在将军府闭门思过一年,司少乃聪明人,想来也该能在这一年中意识到自己的错处,父皇觉得如何?”
太子殿下的话让秦环的神色有了松动,而殿内的其他人也因他的想法而相视。
郎宸北闻言点了点头,看向众人道:“其他爱卿以为如何?”
闻言,众臣噤声垂眸,太学士顾深片刻后上前:“臣以为,太子所言有理,司少年轻气盛不知何为轻重,想必经过这回也就吸取教训了,臣想,皇上可看在郝将军的面上从轻处理。”
太子的老师都这般说了,其他人心里就算有想法,有的也不敢直说。
郎弘琉全程看戏,对于自家皇兄的表演他根本就不屑,想说某人才不会这么好心地替人说情了,他只不过是心眼小的跟针一样。
郝明珍那个女人欺负了他的女人,他不把人慢慢玩死才怪,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让父皇把人的脑袋给割了,简直搞笑,那样子可就不是他了。
想到这,郎弘琉不禁怜悯地看了一眼地上因他皇兄的话而眼睛发亮的郝明珍,心里惋惜的叹气。
可怜啊,自己以后的好日子都没了竟然还这么高兴,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呆头呆脑啊。
“好,”郎宸北在小儿子感叹的时候做出了决定,“就依太子所言,现革去郝明珍司少一职,贬为庶民,抄写《国训》一千遍,禁足一年。”
话落,众臣皆跪地,“皇上圣明——”
郎弘璃闻言想翻白眼,什么叫“皇上圣明”,明明就是他说的法子好么?
想着,他真的给上位上的人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在皇帝瞪他之前转身看向了郝明珍,说:“郝大小姐,怎的不见你谢恩,可是不满意皇上的决定?”
他的眼里带着笑,一脸无害,但却看得郝明珍的心陡然一紧,然而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她心里即便再不满意,也不能有什么怨言。
人证物证俱在,按律例当斩变成只是革职和闭门思过,这对她来说已经算是最好结果了,再做辩解,只怕会招来更多的祸事,何况此事还有待调查,她绝不能因现在的情况而失了方寸。
想罢,郝明珍使劲吞下喉间的那口气,然后磕头:“谢皇上开恩。”
放在地上的手指尖已经捏得泛红,伴随着气出的颤抖。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郝明珠那个冒牌货而起,她发誓,一定要将那个贱人碎尸万段方能解心头只恨!
明珠后背产生一股凉意,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谁在想什么。
郎弘璃看郝明珍一脸憋屈却又不得不照着他的做,心里别提有多痛快,在装模做样地安抚了郝二小姐一阵又以各种理由借口徇私给明珠赏赐了好些东西。
说是安慰,实际上则是他趁机从他父皇那里拿了好些宝贝给了明珠,下朝后,太子殿下把人给拽到了弘宸宫,然后直接把人给压倒床上,一脸兴奋。
“宝贝儿你看见了么?她那一脸吃屎的样子真的好好笑啊,高不高兴?我演得好不好?”
吃屎……
小肚子看见自家殿下把人拐了过来,刚让人从御膳房拿了些小点心过来,结果不想却在进门前听到了这个词,垂眸看了看今天的桂花酥,他的胃里顿时不知为何翻江倒海。
“殿下……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明珠已经习惯他时而说出的那些惊世骇俗的话了,在她看来,他这个太子殿下绝对是史上最与众不同的,和他讲话不能以文人墨客的那些酸水相对。
“我不要!”郎弘璃红唇一瘪,硬是要逼着她说,“昨晚都把人累死了,今日一早又这般的费神,你竟是连一句好话都没有,你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