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娘,好疼啊!”
郝明玉哭着一张脸抬头看向陶姨娘,右手当真渗出血来,甚至还滴到了地上,鲜红鲜红的,看得陶姨娘心里一紧。
“这是怎么回事?!”拿着郝明玉的手扭头看向屋内的丫鬟,小芳一看,急得连连告罪。
“娘!衣服……衣服里有东西扎我!”郝明玉边哭边用另一只手指了指托盘,涕泗横流。
陶姨娘一听,睚眦欲裂,立马就冲桑葚吼道:“还杵着干什么?!没听见小姐说衣裳里有东西吗?还不快给我看看!”
桑葚一听,连忙过来和小芳一起往托盘里翻看,在看到最底下的几道银光后心中一紧,伸手拿了出来,颤颤巍巍道:“姨娘,这……”
陶姨娘看她脸色一变,定睛往她手上看去,顿时眼睛都瞪大了不少,面色沉得像是风雨欲来似的。
“姨娘息怒,姨娘息怒!这……这……”小芳往桑葚手上看了看,在看到她手中的几根细小的针后吓得脸都白了,忙冲陶姨娘磕头。
“息怒?”陶姨娘眼神一变,起身抬腿就是一脚冲小芳的肩头而去,“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在四小姐五小姐的衣服里放针的?!还不快从实招来?!”
小芳忍痛从地上爬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姨娘息怒,奴婢真不知这针头是从何而来啊,奴婢只是奉命来送四小姐和五小姐的衣服,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可能……可能是他们做好衣服后忘记把针头给拿出来了。”
“你……”
“娘姨息怒,”刚进来的桑叶一看这形势就明白过来,忙过来查看郝明玉的伤势,随即说道:“眼下应该让大夫来给四小姐看看,都流了这么多学,光看着就疼。”
陶姨娘闻言停下发作,赶紧着让跪在地上的桑葚出去请大夫。
郝明玉被扎到了无名指上,指头不断往外冒血,看得一起的郝明瑞连退好几步,距离那些衣服远了好些。
小芳在地上瑟瑟发抖,陶姨娘看得心烦意乱,本想抬脚再一脚的,但被桑叶的一个眼神给阻止了,“姨娘,小芳不过也是听人的吩咐办事,想来她一个下人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四小姐和五小姐动手。”
桑叶刻意强调了“听人吩咐办事”这几个字,陶姨娘一听,瞬间像是明白过来,再看小芳时的眼神变得深不可测起来。
心道,桑叶说的没错,虽说她只是一个姨娘,但在这府中也相当于半个主子,这些个丫鬟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这么光明正大地伤害她的女儿。
如此一来,敢这么做的,有权力让人这么做的,就只有一个!
想到这,陶姨娘咬牙切齿,一把拉着郝明玉便往外去。
“走!娘去给你讨个说法!”
说完这话,人已经往外头迈开步子了。
“还不快拿着东西跟上?”桑叶对小芳说了这么一句后便带着郝明瑞紧跟陶姨娘身后。
小芳颤抖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胡乱塞进托盘里,而后赶忙了跟上。
殊不知这一切都已经被黑暗中的一双眼看得真切。
“小姐,已经闹上了。”
竹青回到明珠苑将陶姨娘那里发生的事告诉了明珠。
明珠闻言放下了手里的书,起身让竹青隐于暗处后便带着青椒花椒二人假装饭后消食往秦菁的菁苑走去。
“夫人,陶姨娘和四小姐五小姐来了。”
丫鬟进屋通报,秦菁还没来得及问话陶姨娘便已经带着郝明玉上了她的屋,进来便道:“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让人送衣服就送衣服,做什么要在给我女儿的衣服里放针头,你是想把我女儿扎残废吗?!”
说完,小芳刚巧带了东西进来,一上来便“扑通”跪下,哭着对秦菁说道:“夫人,奴婢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求夫人给奴婢做主啊!”
陶姨娘的吵声,郝明玉的哭声和小芳的喊声让整个菁苑只一瞬间就热闹起来了。
秦菁站起身来皱眉看着眼前的情形,正了脸色道:“这是怎么回事?!大晚上的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厉眼一扫,跪在地上的小芳和屋内的丫鬟都不敢说话,唯独陶姨娘泼辣惯了,将郝明玉往秦菁面前一推,抬起她的手便道:“你自己看看,我女儿的手都快扎成什么样了?!”
说着,还顺脚将小芳摆放在面前的托盘也给踢了过来。
“你自己看看,这里面有多少针头,你可别告诉我这里头的东西是人家做完衣服给忘记拿出来的。”陶姨娘声音尖锐,使得菁苑外头都能听见她的声音。
明珠不过行至花园便听到了菁苑隐约的吵闹声,勾了勾唇,扭头对花椒道:“跑快些去通知老夫人院里的人,就说陶姨娘在菁苑和主母闹翻了。”
花椒听完一点头,拎起裙摆就往北苑飞奔而去。
明珠收回视线往花园边的亭子里看了看,转而带了青椒往听雨亭去。
看热闹这种东西可不能先去,否则会祸害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