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简然站在门口,目光紧紧地盯着禁闭的门,轻声说着。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沐眠打断了。
“我累了。”充满疲惫的语气传了出来,“我想静一下。”
前一刻,她心心念念惦记着那个真相,这一刻,她却有点害怕知道真相了。
如果那个真相会将他们这个小家摧毁怎么办?
她喜欢这个小家,留恋这个小家。
人啊,真是矛盾的物体。
沐眠坐在门后面,双手抱着双腿,将头埋在膝盖上。
房间没有开灯,一片漆黑,当看不到的时候,人的听觉就变得很灵敏,周围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她听到了门外傅简然沉重的呼吸声,听到他说让她好好休息,听到他迟疑的脚步声,最终一切归于安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在地上坐了很久,等感到通身凉透的时候,她才从地上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把自己扔进大床上,盖上被子。
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先让她做一只鸵鸟吧。
一墙之隔的主卧里,傅简然没有睡着,他穿着单薄的浴袍,站在打开的窗户前,看着窗外朦胧的月光,思绪万千。
指间夹着一支香烟,袅袅的烟雾升腾,模糊了他的面容。他没有吸,只是让香烟缓缓燃烧着,直到香烟燃烧到烟嘴,灼了他的手,他才回过神来,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
他突然想起了和沐眠初见的时光。
那时候的沐眠和这时的沐眠,没有多大的变化,恬静的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让人看了一眼,就沉迷其中。
那也是一个初冬的夜晚,天上挂着残月,月光朦胧,像是隔着一层薄雾,撒落一地。
他参加完宴会,开车从半山别墅回市区,在山道的时候看到有个女生孤零零地坐在一旁,便减缓了车速。谁知一只高跟鞋从天而降,落在他的挡风玻璃前,砸出不小的声响。
于是他把车子停了下来,目光紧紧地定在那个瘦弱的女生身上。
女生在车灯的照耀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她伸着手挡着眼前的光芒,抿了抿唇,看着他的车子。
她穿着一身晚礼服,外面套上一件大衣,但在这个霜寒露重的冬夜,根本无法抵御寒冷,一双大长腿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她抱着手臂,踉踉跄跄地朝着他的车子走来。
她脚上只穿着一只高跟鞋,另一只……显然就是刚才袭击他车子的“凶手”,此时不知道反弹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