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滚!”
我顿时又一激灵,连吭都没敢再吭一声,因为太爷身上散发出来的震慑气场,压的我都快喘不过来气了,转身顺着土路往就回走,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太爷迈脚走进了裂缝,顺着裂缝里的斜坡朝山顶走去,还没等我把头扭回来,太爷的声音再次传来,“跑,快给我跑!”
我不由自主跑了起来,就在这时候,耳边又响起了之前那个声音,“刘——黄——河,还不过来——更待何时——”
我一听这声音,脚下居然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太爷顿时大吼一声:“孽障,害我子孙多次,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男人吼声落罢,我双腿竟然又不由自主加快了速度,由于没有心理准备,双腿一加速,身子受不了了,腿往前跑、身往后仰,“噗通”一声,仰面朝天摔在了地上。
等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就听身后“轰隆”一声,就好像一个炸雷似的,连忙回头朝山顶一看,整个山头居然都烧了起来,就好像山头被雷劈中起火了似的,火光冲天,火光跳动中,隐约就看见山顶有两条人影,其中一条高大人影,轮着拳头,一拳拳打在一个矮小人影身上,也就几秒钟的功夫,打了能有十几拳,那条矮小的人影身子一晃,从山上栽了下来,好像是被打下来的,看着挺吓人的,我这时候也不敢再多看,转回头撒腿跑了起来。
脚下这条土路,就好像没尽头似的,两边的林子跟它一样,密密麻麻在路边组成两道不透风的树墙,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前方远处再次出现一个黄色的小亮点儿,就跟之前山顶出现的那个差不多。
我心里疑惑,不过脚下没停,继续往前跑,黄点随着我的跑动,越来越大,越来越亮……突然间,我眼前的情景变了,我莫名其妙跑进了一座房间里,就见房间里的地面上躺着一个人,这人脸色苍白、双眼紧闭,我心里就是一跳,这、这人……不就是我么!
在“我”身边,坐着傻牛跟强顺,俩人一脸泪痕,在“我”头顶,放着一盏油灯,我之前看见的黄点儿,就是这油灯发出来的,这是一盏“引魂灯”。
在傻牛跟强顺旁边,老要饭的优哉游哉地坐在那里,津津有味地吃着东西,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而陈辉呢,正拿着一个铃铛,在屋里一边摇铃,一边念叨着啥,听上去好像是道家的招魂咒,我当即明白了,他们这是正在给我招魂儿呢。
不过,眼前这些,都是我一瞬间看到的,因为刚才在路上一直是跑着向前冲的,猛地跑进屋里,脚下收留不住,居然一头朝地上的“我”撞了过去。
刹那间,就感觉自己浑身酸疼、头晕眼花,咬牙一使劲儿,勉强把眼睛睁开了。
几乎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了强顺跟傻牛的雀跃声:“醒咧!醒咧!道长,黄河醒咧!”“气气醒捏!醒捏!”
几个人顿时都围了过来,我转动着眼珠朝几个人看看,都是一脸的关心,老要饭的嘿嘿一笑,“嘿嘿,又能喘气儿要饭跌。”
我试着动了动身子,发现身体僵硬无比,这是血液不流通导致的,陈辉连忙吩咐傻牛,把我从地铺上扶了起来,随即,陈辉盯着我又气又急地说道:“黄河,你咋这么鲁莽呢!”
我朝他看了一眼,一张嘴,发现自己居然非常虚弱,虚弱的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勉强说道:“道长,我……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都气绝一整天了!”陈辉一脸责备,“倘若你今天晚上醒不过来,我们就要给你准备后事了!”
我勉强裂开嘴,冲陈辉笑了笑,“您、您放心,奶奶说过,我、我就是个受苦的命,苦没受完,老天爷……是、是不会叫我死的……”
陈辉还想说啥,老要饭的抢着说道:“活了就好跌,起来吧,去看戏跌。”
我看了老要饭的一眼,还去看戏呀。
傻牛把我扶了起来,老要饭的冲我们几个招招手,“看戏跌,看戏跌。”
老要饭的这么说,陈辉居然也没说啥,示意傻牛背上我,几个人一起出了屋子。
等来到院里,我一看,就是一愣,连忙又朝院里左右看看,心里错愕,这不是罗瞎子他们住的那院儿么。
我忍不住问陈辉,“道长,这、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呀?”
“你说咋回事儿呢?”陈辉看了我一眼,“你们破了罗四的法,罗四猜测你们已经知道了他的住处,可能会来住处找他,就在屋里下了死咒,你莽莽撞撞闯进屋里,中了他的咒了!”
陈辉说完,老要饭的笑着说道:“不错跌、不错跌,道长莫急莫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跌。”
老要饭的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我狐疑地朝他看了一眼,这老家伙,好像早就知道结果了似的,刚才我尸体躺在那里,他居然在旁边没心没肺的吃东西,他要不是心有成竹,他能吃的下吗?
老要饭的在前面带着路,几个很快出了宅子,之前说过,宅子外面是一条丁字路,老要饭的带着我们顺着丁字路朝左走,走了大概能又二十几米远,突然,从前面传来一阵“啊啊”的哭嚎声。
我心里顿时一跳,这声音,我太熟悉了,这是疤脸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