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粥就睡了?借口。南宫炎冷哼,随口打发了察觉气氛不对有些手足无措的小助理,饱食后彻底清醒过来的头脑飞速运转。
昨晚被宁卿卿抢白了一通,还被摔门而去,南宫炎一腔怒意没处抒发,直气得刀口生疼、胃里翻搅。可冷静下来,如同火山爆发怒意翻涌的心中,却不知什么时候纠缠进些许隐隐约约的后怕。
宁卿卿能从“温柔湘”里囫囵个的出来,实在是全靠运气。那会儿他头脑一热怒斥宁卿卿不知检点,但转念一想宁卿卿的辩白应该也都不是假的,“温柔湘”的门门道道,的确不是她一个除了设计稿就什么也不知道的女人能知道的,他想怪罪宁卿卿无知蠢笨,想怪罪宁卿卿自作主张,却终究没有找到合适的立足点。倒是有淡淡的心疼和歉意埋进柔软的心灵深处,一丝一缕绕进南宫炎坚不可摧的心灵堡垒。
南宫炎摇摇头,丢开乱七八糟的想法,眼角的余光瞥到置物柜上。精巧的食盒已经被小助理手忙脚乱地收走了,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星点余香。这种精心熬制、体贴入微的饭食,再好的酒楼饭店都不会花这个时间和心力。
所以……这是道歉的意思?还是冷战的意思?
按照宁卿卿的性格,既然不肯出现,八成就是后者了。
南宫炎觉得可笑,把他蒙在鼓里这么多天,虽然他言语有失在先,但一见面就狠狠抢白自己,还妄图离开……他还没跟她算账,她倒先和自己冷战上了。
南宫炎躺下身,胃里暖融融的,终于不复这些日子的枯涩难捱。他已经不用再全天吊针,右手终于解脱出来,抬起来搭在额上挡住明亮的晨光。病痛终于慢慢好转,而宁卿卿机缘巧合拿下的单子也解了公司的燃眉之急,南宫炎的心情也舒缓了几分。他眯起眼,懒洋洋地在心底琢磨怎么处置这个不听话的女人,等着吧,不是口口声声说等自己好了就任凭自己作为吗?她可别后悔。自投罗网被圈进他领地的猎物,一辈子都别想逃脱!
然而南宫炎这一等,就又等了整整两天,一日三餐按时送达,清粥小菜都做得花样迭出,几乎把南宫炎欠了二十几年的口腹之欲都补了上来,但做菜的人,却连一面也不肯露。南宫炎忍耐不住,最后一天晚上明确暗示宁卿卿过来,司机把话带到了,又传回来,说是太太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不来扫兴了。
南宫炎几乎气笑了,没跟晚餐过不去,吃完饭一抹嘴告诉司机,明早绑也要把宁卿卿绑来,司机苦着脸,不知怎么转达的,总之第二天早上,南宫炎醒来时,宁卿卿正坐在他床前,看见他睁眼,飞快低下头去。
南宫炎莫名心情大好,慢条斯理地支起身,挑起宁卿卿的下巴,半是调侃半是敲打,“我还以为宁小姐好骨气,是想要躲我一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