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卿卿只是连日疲惫,又大喜大悲,一时情绪波动过大,才昏晕倒地,被周围的护士扶起来,稍作护理也就差不多恢复过来。由于身在医院,她又是病人唯一在场的重要亲属,医生不敢怠慢,又半是循循诱导半是严辞警告地让她吊了针葡萄糖,宁卿卿推阻不过,也就答应了,只是一时去不了南宫炎的病房,实在是有些心焦。
不过医生说了,病人至少要差不多12到24个小时才会醒,这是病人的自我保护机制,以达到在深度睡眠中快速恢复的目的,中间即使苏醒也很可能神志不清,要她不必大可不必心急。宁卿卿心里也知道着急没用,等心情平静了些,就索性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询问了一下南宫炎身边的人。平日那个对她冷嘲热讽的人躺在病床上,底下的人就算知道一些传闻秘辛也不敢妄断,生怕万一得罪了她这位“狐假虎威”的南宫太太,所以都老老实实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宁卿卿也就知道了南宫炎这些日子身体状况都不算太好,还似乎有些着凉感冒,从前几天就开始发低烧,胃也不算太好。公司最近正在谈一笔大生意,南宫炎基本每天都是夜以继日地筹划研究,前两天晚上还会叫助理多送两杯咖啡,这两日也不要了,倒是感冒药和胃药往总裁办公室送了不少。
话说到末了,南宫炎的专车司机又觑着宁卿卿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总裁这几天都住在公司里。”他到底没敢说那天他把南宫炎夫妻从名都雅舍送回到滨野花园,没过一小时又接到电话,风风火火地开着车赶来,在别墅附近接到脸色阴沉的南总,看总裁那副从头到脚淋得湿透,连衣服都往下淌水的架势,像是在雨里淋了半天的样子。
那天他送南总和南宫太太回去的时候,分明是看着南总满脸阴云密布一副要发作的样子,怎么……他又看了眼宁卿卿温和无害甚至有些软弱的脸,心中狐疑……怎么到了家,反倒像南总被太太赶出来了呢?
宁卿卿可不知道司机这般丰富的心理活动,她努力拼凑得到的信息,心中羞赧和不解缠作一团。她没想到,自己没什么事,南宫炎倒因为那天淋的雨生了病,也没想到这几天南宫炎非但没有像传闻中那样处处留情彻夜风流,反而宁可窝在了公司里委屈几晚,也不肯回家来。诸多疑惑找不到答案,宁卿卿只得在心底苦笑着叹息:为难她也就罢了,还要为难自己,这又是何苦呢?
没过多一会儿,南宫炎的病例和既往拍片也都被送至调来,送到她床前。不习惯地拒绝别人殷勤的帮助,宁卿卿一手吊着针,一手艰难地翻开照片。虽然不是医生,但南宫炎胃部的病情已经严重到连宁卿卿都能看出一二,而底下清清楚楚的病例更表明,南宫炎胃溃疡的情况已经相当严重了,胃游离壁上的溃疡面不止一处,连成巨大的一片,可见这次穿孔也不全然是意外,隐患已经埋下很久了。
跟过来的医生着重警告,虽然手术很成功,穿孔部位开刀引流也没出差错,但南宫炎胃穿孔的口径不小,需要一段时间好好愈合,且胃溃疡状况严重,不是这次手术后就可以痊愈的,同样需要好好调养。
老医生顿了顿,还是苦口婆心地补了一句:“年纪轻轻胃部就千疮百孔,这次是急性胃穿孔,送医院送得及时,并发症也不多,下一次……还有他这胃,不好好调理,胃出血也不是不可能的,日后,”老医生叹了口气,“尽量戒烟戒酒。”
宁卿卿感激地点点头,“谢谢医生了。”她望着老医生的眼睛,都在彼此眼里找到心知肚明的无奈。作为生意场上混的人,戒烟戒酒又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