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报的警，我谁都不怨。”

做完笔录后，警察们还像模像样地叫我从一堆人里指认施暴者。眉目如画的邱沉站在那群人里相当显眼，连个子都比他们高出一截。

视线扫过他的时候，我没做半分停留，很淡漠地指认了他。

邱沉一直绷着脸抿着唇，直勾勾地看着我，面色平静眸光浮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讨厌揣摩他的心思，他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

离开派出所时，罗九川正在外面抽烟，一看我出来，立马把烟头扔地上用鞋底碾灭。离开派出所时，我看到远处有几个人拿着摄像机在拍照。

罗九川给我放了一天假，把我送到小区楼下后就走了。

目送他离开后，我打电话给杨振要到了毛俊的号码，然后便跟毛俊约好了中午见面。

我慢吞吞地往家里走时，周季安打电话来了：“小遇，你昨晚被姓邱的强了？”

他的声音里透着难以言喻的痛惜，我直接换了话题：“我今天不上班，马上回家补觉。”

“好，那你快回来吧，姓邱的爸妈来了。”

我杵在原地，回想起跟邱沉妈妈的几次接触，被酸涩苦辣各种情绪折磨了好一会儿。

我一进门，邱沉爸爸就站起了身。周季安戒备地看着邱沉妈妈，一脸的不高兴。

“叔叔好，阿姨好。”我对邱沉爸爸的印象很好，笑着冲他打了招呼，可看向邱沉妈妈的时候，我不自觉冷了脸。

邱沉妈妈一如既往地傲慢着，她耷拉的三角眼朝我看过来时带着满脸的嫌恶：“我倒是小瞧了你，分了分了还勾引我儿子，怎么，从我儿子跟九川哪里勾搭来的钱，都用来养这个小白脸了？”

“你少说两句。”邱伯清无奈地斥了一声，邱沉妈妈翻着白眼闭上了嘴。

“小郑，事情的经过我们也不太清楚，可这件事情发酵得很快，报纸媒体都登出来了，对小沉的影响很大。”

我暗暗心惊，最先想到的就是毛俊，是不是他把事情捅给媒体的？

派出所门口那些人，是记者？

邱沉妈妈没耐性跟我多扯，站起来那一刹那，轻蔑地问道：“要多少钱才肯放过小沉，开个价。”

我看向邱伯清，他居然也没吭声，貌似他也认定我是为了钱才这么做的。

本来在我眼里不过是个小问题，现在好像越来越不可收拾了。

我特别恼恨邱沉妈妈这种狗眼看人低的态度，她打从一开始就没尊重过我。想到她在邱沉少不更事起就开始用烟头烫他的背，我冷讽地笑了：“阿姨，你这种态度像是来谈判的吗？”

“瞧瞧她不要脸的样子，亏你还给她说好话！”她像是受不了我的忤逆，指着我的脸就冲邱伯清抱怨。

周季安恼火地跳过来挡在我身前，气得挥舞了几下腋拐：“你们有钱就了不起是吧？凭什么跑这里来羞辱人？教不好自己的儿子就别出来丢人现眼！坐牢都是轻的，这种品性恶劣的人都该枪毙！”

我知道他想起了巷子事件的施暴者，轻轻拍了几下他胳膊：“季安，你回房去吧，我跟叔叔聊一下。”

邱沉妈气得直喘粗气，一直念叨着：“在长辈面前大呼小叫，一群没家教的东西！”

“够了，你先回去，我留下来跟小郑谈。”

邱伯清无奈牵着老太太想送她下楼，可老太太蛮横地赖在原地不肯走：“男人心软，我不在旁边看着，这个小贱货准得狮子大开口。”

我一夜没睡，情绪本来就焦躁，听了这话当即冷冷地回驳：“阿姨说得对，我就是准备狮子大开口，没有一个亿免谈。”

周季安诧异地瞪大了眼，邱伯清也皱起了眉头。

只有老太太，气得走过来就要抽我耳光，被我拦住了：“阿姨，有句话我要说在前头，这一巴掌下去，价钱可就直接涨到两亿了。”

两亿是什么概念？我连零头都没数过的天文数字，是我用来吓唬老太太而故意说的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