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很快用罗九川的手机给我发来一个定位,我想都没想就出了门。罗九川帮过我那么多次,帮忙接一下他不是应该的吗?
九号公馆在酒吧一条街,离新家有半小时车程。
到了地方我才发现酒吧里冷清得要命,到处都是被砸碎的酒瓶,俨然刚经历过一场骇人的激战。
我在门口踟蹰不敢往里走,直到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走过来问我是不是郑可遇,我才胆战心惊地点了头,不过我故意说了句:“我还通知了两个男性朋友,我一个人也架不动喝醉酒的人嘛!其中一个当过兵,很壮的。”
对方对我拙劣的谎言不以为意,不耐烦地催我进去选人:“还有个叫邱沉的男人你也认识吧?酒吧里这些就是他们俩砸坏的,你只能带走一个,剩下那个交给我们老大处理。”
我一下子傻了眼:“邱沉也在?”
凶男人把我带到酒吧二楼的走廊上,告诉我左边关着邱沉,右边关着罗九川:“带一个走吧,剩下那个赔钱赔打。”
“什么赔打?”这家酒吧的气氛比金鼎一号吓人多了,我实在是说话都不敢大声。
“他们伤到了我们的工作人员,这口气总得出,必须揍一顿。”男人长得太凶,说这句话的时候露出狰狞的表情,看得我心慌不已。
我左右为难,下意识就想往左边走。邱沉的脑震荡不知道好了没,现在怎么能挨揍呢?
可我还没碰到门把手就听到罗九川闷哼了一声,当即退回原位继续挣扎。
凶男人很不耐烦,粗声粗气地呵斥道:“磨叽个什么劲?要不是老板说放走一个,我两个都揍!快选!时间到了还不选,我就一个都不放!十、九、八……”
紧张感在他的倒数声中迅速膨胀,我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就在他喊出“一”的那一瞬,我眼一横心一闭,还是选择了左边。
想到罗九川受伤的眼神,我的心是颤抖的。
几乎在推开门那一瞬,我就后悔得想往右边跑,却被凶男人挡了道:“快把人带走!”
我听命地进了左边包厢想去架邱沉,结果却看到罗九川闭着双眼斜躺在沙发上。我悲喜交加地跑了过去,但怎么喊都喊不醒他。
他身上就像用酒泡了把澡似的,酒气冲鼻。
好在凶男人心地不错,帮我一起把罗九川架出了酒吧。
艰难地走出两步后,我忽然听到了毛俊的声音:“这不是罗大头的心头好吗?”
我得了救星,赶紧转过去叫了他一声哥:“罗哥喝醉了,你能帮我把他送回家吗?”
“小嘴倒是甜,不送也对不起你刚才叫我的那声哥。”他说着转身去对面酒吧喊出一人,竟然是丁子杰。
早知道他们在,我刚才说什么都该把邱沉带走的。
我忧心忡忡地往二楼看了一眼,忍不住跟毛俊他们求救:“邱沉被扣在上面,酒吧的人说要揍邱沉一顿,两个大哥,你们能不能帮忙把邱沉捞出来?”
他们俩对视一眼,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你知道这酒吧谁开的吗?老板要扣人,我们可不敢管。”
我急得想哭,这时候毛俊幽幽地说了句:“你跟他不是分了吗?怎么,还念念不忘呢?那你把我们家罗大头置于何地?”
我被他说得低了头,明明邱沉昨晚还不顾我的拒绝强行跟我发生了关系,我到底是哪门子的心软,到现在还惦念着他?
“哥,那麻烦你们送罗哥回去,我自己回家。”其实我想留下来等着,万一邱沉真被打了,我就报警。
但毛俊他们俨然看透了我的心思,把烂醉如泥的罗九川往我身上一推就走了:“罗叔看到他这样准得揍人,我们可不敢送。”
我还能怎么办?磨叽不成,只能让他们帮忙在附近开了一间房,帮忙把罗九川架了进去。
我本来想走的,可毛俊他们前脚刚走,罗九川就闷哼着要吐。
看他跌跌撞撞地往洗手间里跑,我只能留下来照看。反复好几次后,我索性耐心照顾到他彻底睡着。
离开酒店时已经凌晨四点了,寂静的街道空无一人,偶然响起的脚步声都叫我心惊胆战。我想起了巷子事件,咬紧牙齿刚想往前开跑,罗九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出来:“你去哪?也不怕碰到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