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沉揉揉我的头发,无奈地拢起眉头:“吓到了?还不都是吃喝拉撒的凡人?你看他平时的生活,跟大家也没有多大差别。有我呢,怕什么怕?”
话是这么说,可我一路上都魂不守舍,直到迎完亲开到了酒店门口,我才回神。一摸后背竟然吓出一身的冷汗,我无奈地笑笑,郑可遇,你也就这点出息。
我跟金瑶同一桌,她虽然一直翻我白眼,可最后却还是挨着我坐下。
主道比旁边地面高出二三十厘米,主道两边有以假乱真的桃树夹道而开,半人高,不挡视线,偶有几枝窈窕窜高半透,错落有致美轮美奂。而假桃花甚至能散出扑鼻的芬芳,我一度以为眼下真是桃花盛开的三月。
头顶的天花板上也缀满了鲜花,一朵朵争相竞放,垂下的绿藤上竟然有星星点点的亮光在闪。
主道尽头的主台相对简洁大方了许多,只是后面整座墙头大小的电子屏上放映着葱郁的桃林,空气中飘散着粉红色的桃花瓣,美得令人窒息。
主持人活跃好气氛后,丁悠然的爸爸便搀扶着她从门口的鲜花拱门走进了大家的视线。短短几天不见,她的气色好了许多,笑靥如花的她在精致的妆容下美得像是换了一个人。
她爸爸笑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一路搀着女儿走到了陆重七跟前。新郎新娘穿的是中式婚服,在桃林掩映下竟然让我生出一种男才女貌的错觉。
丁悠然爸爸接过主持人的话筒准备讲话时,门口突然出现一阵骚乱。
我循声看去,邱如一竟然穿着一身雪白的婚纱闯了进来。
虽然她抹了亮红色的口红,却还是掩不住她脸色的惨白!
众宾客一阵哗然,我紧张地拽住了桌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跟邱沉和丁悠然的婚礼相比,陆重七的高调太多,邱如一这样一闹,怕是会产生很严重的后果。
追进来的保安想把邱如一架走,但她却歇斯底里地挣扎着。邱沉比谁都先反应过来,箭步冲过去排开了保安的手:“不许伤害她!”
可就在其中一名保安拖住邱如一的那一瞬,她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架在了脖子上:“重七,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姐,把刀放下!”
邱沉的惊呼根本没起作用,邱如一非但没放下刀,反而贴得更紧了,我明显看到她细腻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厅内有不少记者在拍照,遇到这样的场面更是闪光灯亮个不停。
陆重七终于淡定不下去了,急匆匆走到邱如一跟前,疾声厉色地吼道:“如一,把刀放下!”
离婚对邱如一的打击很大,她的抑郁症好像比之前严重多了。
她早已哭花了妆容,一个劲地摇着头:“重七,我从小就听我妈的话从来不跟异性接触太多,我这一生只爱过你一人。我说过,你就是要我的命,我也是愿意给的,只求你不要离开我。”
她早已不再是那个优雅的人儿,颤抖的手时不时地将刀锋碰上脖子,血很快沿着她的脖子留下,染红了圣洁的婚纱。
陆重七对此无动于衷,细起眼睛冷冰冰地说道:“我们已经离婚了,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如一,你若不闹事,在我心里还能占据一席之地;你若再闹,别怪我无情。”
邱如一好像根本就听不到他在说什么,顾自说道:“我们没有孩子,可这件事不能怪我啊……重七,我爱你,为什么你看不见?你爱过我吗?爱过的,肯定爱过的。”
陆重七已经开始不耐烦,冲邱如一身后的保安使了个眼色,与此同时,他嘴里漠然地吐出一句话:“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你。”
邱沉狠狠一震,咬牙切齿地看向陆重七。
他好像跟陆重七耳语了一句话,隔得远又没有话筒,所以我们都没听到。就在保安扑上去抓住邱如一的胳膊时,邱沉也上前夺下了邱如一手里那把刀。
只是他不小心抓到了一部分刀锋,整个手掌当即血肉模糊。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站起身就冲了过去。
邱沉妈妈就在这时候赶了过来,她咬着牙走到我们跟前,第一件事竟然不是监视儿女的伤势,而是扫了一眼周围正在拍照的记者:“我女儿得了抑郁症,精神已经不太正常,刚才的事情我稍后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说着让保安架上邱如一就离开了婚礼现场,我陪同邱沉去医院包扎了一下伤口。本以为邱如一的事情到此便已经结束,没想到更严重的事情竟然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