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一个人“咦”了一声,我本是背对着土丘坐着的,此刻正转过头去看丘顶,其实什么也没看见,当我把脸转过来看向大伙时,这一看,着实吃了一惊!
只见其余六个人的脸上都是白惨惨的青绿色,低头再看篝火的火苗,从原先的火红竟转变成了一种青绿的颜色。
老把头本能地按了按怀里的人参,低头看着火苗,不知此刻他在心里盘算了什么?队伍中最彪悍的就是大洪,胆子最大人也最猖狂,他问老把头说:“难不成今个点背,遇到了麻达鬼了?”老把头依旧不说话,彪子插话道:“咋办?”话音未落,小半拉子全身一阵,指着土丘嘶哑着声音喊道:“老把头,你们看,那……那是个啥东西?!”
小半拉子才十六岁,不知为什么非得干这个苦行当,他面对着土丘坐着,所以土丘上的细微变化他能第一时间发现。
七个人都转动脖子朝上看去,原来丘顶果真有个白影微微移动,我抬手使劲揉了揉眼睛,白影晃动着越来越清晰,因为那东西正一点点地朝我们这边靠近……
……
李长贵讲到此处,呼吸急促得就像个破风箱,马林与萧雅婷四目相视,各自的脸上好奇与惊悚并存,喇叭里是马军歌一阵温和的劝慰,不多时,李长贵终于继续述说起来——
眼前看到的东西,超越了我们最大的想象,或者不能称其为“东西”,因为那东西是个活的,不但是活的,而且还一点点朝我们走过来……
那是个白色的小人,最多一尺高,起初看时,彪子以为又遇到了人参娃娃,刚想张嘴喊‘棒槌’,却被老把头及时捂住了嘴。就这样,七个人大气都不敢喘,直勾勾地盯着那只小白人。
小白人左右摇晃着,好半天我才看清它身下还有个坐骑,是一头黑色的小毛驴,毛驴也不大,跟只大老鼠差不多,要不是后背上骑着的那个小白人太白了,黑色小毛驴简直可以融进了黑夜里。
小黑驴驮着一尺高的小白人,在雾气罩罩的黑夜里晃动着,诡异到了极点。
距离我们还有十来米的时候,小黑驴停了下来,坐在驴身上的小白人,虚乎乎的冒着白光,也只能看出是个人形的轮廓。驴和小白人的脸对着我们七个人,仿佛认真地分别记住了我们每个人的脸孔,而后才慢悠悠地转过身,十分从容地回到山丘顶端,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那里。
彪子叹了口气,问老把头:“您老怎么不让我喊啊?没准又个棒槌?”
老把头低声说:“人不可太贪心,得到了一棵‘大货’就收手吧,也还得给子孙后代留一些啊,不过……”
大洪问:“不过什么啊?”
老把头摇摇头,嘬着牙花子说:“况且我看那可不是什么棒槌,而是……而是麻达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