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没见过。
问:你强奸了一个女人是吗?
答:是……是的。
问:这个女人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
答:这……这我也不知道。
问:你承认你有过强奸这种行为,难道你都不知道你强奸的女人是谁吗?
答:也许我忘记了,真的想不起来了。
问:你杀死过一个年轻女人吗?
答:我……也许吧。
问:是有还是没有?
答:我记不起来了……
问:你是否清楚,如果你撒谎,会在测谎仪上有所反应?
答:清楚。
……
马林的语速很慢,语气和缓,每隔几秒才进入下一个问题,将近半小时的测谎实验,显示器上面的图谱并没有出现过明显的变化。
测谎实验结束后,马林和李健武回到办公室,郑超把微型摄像机接通在电视上,图像上同时出现了图谱和许伯未的脸。
三人反复看了几遍,举着遥控器快进快退一通折腾,无论从图谱还是许伯未脸上说话时的微妙表情,马林都没有看出他有撒谎的痕迹。
“马警官,你看出什么来了吗?许伯未在哪个地方撒谎了呢?”李健武连声问。
“虽然我不是专业的测谎专家,”马林闭上眼睛,用手揉着太阳穴,死死盯着电视那么久,眼睛很难受,“说实话,我并没有看出什么来……”
“你的意思,许伯未并没有撒谎?”李健武问。
“是的,我没有看出他撒谎的痕迹,”马林指着电视上的图像,“你不也一直在看吗,你看出什么来了吗?这样的情况有两种,第一种是许伯未真的说的都是实话,第二种是许伯未经过某种特别训练,说假话时可以随意掌控自己的情绪,不过我认为,后一种猜测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李健武提醒说,“许伯未撒谎时,并不知道自己撒了谎。”
“不分青红皂白,脑子彻底混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撒谎,”郑超补充说,“这很像是被恶性催眠了,比如一个人被坏人催眠了去做犯法的事情,结果那个人杀了人却毫不知情……”
“先不要朝那个地方想,”马林阻止了郑超,“如果不控制自己的想象力,很可能案件就变得更加难于破解,或许你们还不了解我,我办案时很喜欢用最直接最单纯的方法去思考去破案。”
“那么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啊?”李健武问马林。
“去Z省那家私立精神病院,定两张火车票,”马林对李健武说,“下午我和你一起去,因为我也有一些关于精神方面的问题需要请教精神病医师。”
……
9月5日,16点10分,火车车厢内。
乘坐高铁从津海市到Z省省城需要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那家私立精神病院就在省城的近郊。火车16点发车,马林和李健武面对面坐在车厢里,因为并不是高峰出行的时间,所以车厢内的乘客很少,二人可以占用四个座位,如此一来,交流起来就可以无所顾忌了。
“许伯未没有撒谎,我觉得郑超说的那种可能性也有,也许不是被催眠那么简单,而是许伯未被小洋楼里的人做了什么手术,令许伯未失忆或者头脑混乱了,马警官,你觉得呢?”李健武分析着说。
“问题是……”马林摸着自己下巴上新长出的胡子茬。
“什么问题令你迷惑?”李健武问。
“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得有一个目的,你说对不对?”
“当然。”
“可是我想不出,小洋楼里的人对许伯未做那样的事情出于什么目的?”
“是啊,”李健武明白马林的意思,“每个人做事情都得有目的,比如我们坐火车去精神病医院是为了查案子,查案子是为了工作,工作是为了生活,可是,把一个中年男人搞得记忆错乱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说话间,李健武的手机响起来,是局里郑超打来的电话,郑超说,电脑部门的专家刚刚打电话到办公室,说是又破解出了一部分音频文件,可是现在李健武和马林都在火车上,假如能破解早一些就好了。
挂断手机,李健武把通话内容转达给马林,马林说:“没关系,那段音频文件可以压缩转变为MP3格式的,你再打电话告诉电脑专家,让他尽可能把文件压缩到最小,然后通过网络发送到我的手机里,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在去省城的路上听到那段录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