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心里还是很介意的,之前只听陈炳德说过,说这个老头有点实力,没想到竟然跟看守所的监狱长在一块喝茶。
不但没有丝毫拘谨的意思,反而相当轻松,反倒是这个监狱长,一直不停的给他添茶。
陈飞推开门的时候愣在原地了半天,监狱长看见陈飞先是一顿,然后赶紧把手中的茶壶放下,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让陈飞坐下。
陈飞也懵逼了,心说这是什么情况?
他看了看老头又看了看监狱长,老头正眯着眼睛打量他,陈飞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从吴天赐的一个电话打完,这个监狱长就怪怪的,关于他态度上的这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陈飞一时间接受不了。
毕竟最近他经历的圈套稍微有点多,现在对于这种会突然逆转的局面还是会有一定戒心的。
陈飞就坐在老头对面,老头也没说话,一双眼睛已经从站在门口开始就上下打量他,不知道打量了多少遍了。
陈飞面前的杯子里,已经被监狱长添满了茶。
陈飞最近神叨叨的,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阴谋搞得整个人只有一个思维:总有刁民想害朕。
本来他是觉得这个茶里会不会被人下毒了,毕竟刚才老头盯着自己的表情并不是很友善。
但陈飞的观察力也不是盖的,老头的稍微不友善应该来自于监狱长刚才倒茶的顺序。
监狱长是先给陈飞倒的,然后在给老头。
在这种地方,像这样的细节是尤为重要的,所有重犯里面,除了死刑犯以外,他们都会掂量身份。
万一一个不小心在这里面得罪了个当官的,人家前脚出去,后脚就能把你办了,在怎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道理,他们是懂的。
三个人坐在一桌上喝茶,两个犯人一个狱警,这样的组合在外人看来一定会觉得无比奇怪。
开始的时候谁都没有开口说什么,陈飞看到狱警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也皱了皱眉,心里猜测他到底想说什么。
还没等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时候,倒是他先开口了:“那个,陈飞是吧?李乾宇是你什么什么人?”
陈飞一愣,心说:这个李乾宇是谁他也不知道啊,这怎么回答,该不是这个人跟自己过不去吧?
在这个地方,陈飞可不会傻到直接跟人家说自己不认识,他笑笑说:“你觉得他是我什么人?”
陈飞这个太极推的挺好,不过这还得感谢吴天赐那个熊孩子,临走前他特地嘱咐了一下,要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把问题往回推。
监狱长看陈飞这个表情,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就说:“那个,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您跟李哥关系这么好,你看你要是觉得有啥不满意的就说话,我给你调就是了。”
陈飞一愣,这么想想也不难推测,这个李乾宇八成就是吴天赐的姐夫了,他虽然不知道这个李乾宇是干啥的,但是吴家传说是手眼通天,在别的地儿不敢说,但在鲁省,他们家敢说一,还没人敢说二的。
这么一说,陈飞心里就有底儿了,他嘿嘿一笑说:“哎,其实也没啥大事儿,姐夫也真是,搞得这么麻烦。”
陈飞这完全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但这个乖可不是白卖的,他就是要说给这俩人听,这样来说,以后日子能好过一点。
另一方面,要是真传到那个奸细耳朵里,也正好让那个王八蛋副镇长看看,他陈飞也不是好惹的主,这也算是狐假虎威吧。
这时候,瘦老头在一边说话了:“你刚才管李乾宇叫姐夫?你是吴天赐?”
陈飞撇了撇嘴,心说你这个老头什么记性,亏老子给你洗脚洗了这么多天,你压根就不知道老子叫啥。
“不,不是。”还没等陈飞自报家门,老头自己先把自己的猜测给推倒了。
陈飞笑笑说:“老大你也别猜了,天赐这熊孩子是我收的小弟,刚才门口那个人模狗样的就是他。”
瘦老头刚才确实瞥了一眼门口的人,但匆匆一面只看到了背影,可是,光一看背影,他敏感的官场嗅觉就已经觉得这人不简单了。
老头心里突然有点慌乱,他当官这么多年,虽然跟李乾宇管的不是一个方面,但是这小子的官可是比他大的。
现在出来这么一个小子,说吴家的大公子是自己的小弟,虽然听着荒唐,但是李乾宇确实在这上面使劲了。
他突然很后悔之前这么欺负陈飞,如果能跟这小子搭上关系,也就说明他能跟李乾宇搭上关系。
到时候自己出去,恢复官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瘦老头笑笑,给陈飞倒上茶,说:“那个,咱们都是一个监房的,缺什么跟我说就是了。”
陈飞尴尬的笑笑,心说这老头还挺势力,变脸变的比女人还快,昨天还让自己给洗脚呢。
陈飞没说话,只是冷笑了一声,瘦老头身子一抖,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