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岩冰冷地道:“因为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等你身上染了我这么多的血,手上沾了我这么多条人命,你就知道了。”
“我只是想主宰我自己的命运。你也是王女,为什么不是你嫁给谢三郎?”
“因为我手握着帝国的兵权。”
谢氏的权利本就与嬴氏相当,如果手握兵权的牧岩再嫁给谢相,将置嬴帝于何地?所以联姻的只能是无权无势、喜欢风花雪月的若耶。
若耶泪流不止,“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牧岩吩咐使女道:“送她去疫区照顾那些病人。”
“帝女,这……”
牧岩冷冷地道:“有什么事我担着。”见过了求生不能,才知道生之可贵。但愿这个血缘上的妹妹能理解。
牧岩没有在宫中多待,她去行辕里住了一宿。多年军旅生涯让她已经不习惯宫里的锦被玉缎,只有枕着兵戈才觉得踏实。她已经数日没有合眼了,这一觉睡得时间有点长,醒来时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心嘭嘭地跳,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烈。
帐外士卒叫道:“帝女,随侯来访。”
牧岩是合衣而卧,闻言披上甲胄便道:“请进。”
晏武与萧清绝先后进来,晏武显然也是一夜未眠,眼里都是红血丝,使得那只重瞳愈发威严深重。萧清绝站在他身后只打呵欠,却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晏武道:“京中医官已经配合着风狸之血重新研究药方,尽力研究出既可治病又可防御的药方来。这里有我坐镇,瓜州还需要你去守着,其他人实在不牢靠。”
牧岩道:“我亦有此意,这便赶回瓜州。”
“听说你将若耶王女送到了疫区?”
牧岩面无表情地道:“她喝了风狸的血,瘟疫不会再传染给她。养尊处优的王女,没见过生死便不知道什么是生死,让她长点见识,省得在宫中寻死觅活。”
“嗯。”
“告辞。”牧岩拿起自己的长枪,翻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晏武不放心她一人,派数十骑随武卒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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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过后,黄沙湮没了西陵古国,北方高原之上,碧空如洗。大地之上黄沙万里,广袤无垠。沙被风吹出层层的波纹,连绵而去,瞧不出任何的痕迹。
一眼之间,沧海桑田。
谢瑾宸带着舒白离开西陵高原,向着南方飞去。一路上舒白始终未能凝聚出形体,任是谢瑾宸想尽了办法,他依旧如一片薄薄的影子漂浮在空中,随时可能消失。
这样过了两天,小毛驴也不禁忧心起来,“有一样东西可以救他。”
“什么东西。”
“炼生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