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知道,谢瑾宸可以用任何东西来换赤蔽之冠,哪怕是他自已的性命。这便是乔雪青给的,打通地脉的报酬,他没有权利去拒绝,虽然他心里已经恨透了这些人!
“你明知他可以拿任何东西交换赤蔽之冠,又何必非要占用他的身体?”
乔雪青眼神悲凉,“就当是我一点奢侈念吧。以爱为名,得以永存。舒兄,多谢你予我族人生机。可是,纵然如此,我与凤辞都是没有未来的。”
他握住了凤辞的手,四目交汇,融融一笑,“凤辞不会有新生,我也不需要新生。所以,我想要与他,共赴一战。”
舒白望着两人悲情对视,又怜又酸又怒,一颗心简直似被烹、煮、蒸、炸轮了个遍。他一把夺过赤蔽之冠,重重地甩给毛驴,“去问问父亲这是不是赤蔽之冠!”
他们达成了合解,榕树林自动散去,小毛驴化出羽翅而去,他们几人也向终古雪山出发。
时隔十五年,乔雪青再次踏上故国的土地,入眼的是漠漠黄沙,黄沙之上还有河道蜿蜒的痕迹。当年这里雾霭濛濛,绿草如茵,飘浮着七彩的花朵,时而一抹淡黄,时而一抹浅紫,青蓝青蓝的湖泊如项链点缀其上。
天地造化,被人类自私的手无情的撕破。
这样的凭古草甸,这样的沬邑古国,不是他心心念念的故国;也不是那些沦落到最黑暗地底的族人,心里留存的最后一丝美好。
舒白没心思等他们感慨,没好气地问,“当年斩断的地脉在哪里?”他只想早点完事儿好让他离开谢瑾宸的身体。看着他与凤辞亲昵,心里真是又火又酸。
凤辞指着白雪皑皑的终古雪山道道:“就在雪山之中,当时嬴郢一剑,几乎将整个雪山分为两截,就此斩断地脉,使地下暗河改道,幻生湖无水注入。”
舒白怀疑,“只需要填平山崖,恢复河道即可?以山君的力量做不到?”
到这时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凤辞道:“九百年来,我族并非没有试过,只是嬴郢当年斩开地脉后,又将钟山之神封于地下,以阻水脉。”
“烛九阴?”
“正是它。钟山之神,名曰烛阴,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寢不息,风雨是谒。”
老凤凰奇道:“烛九阴是钟山之神,钟山在西北之地,沬邑在东南,正在瀛寰大陆两端。嬴郢那小子吃饱了撑的,大老远的把烛九阴给逮到这里来?”
乔雪青道:“他或许有别的目的,只是时隔九百年,当年之事谁又能弄得明白?”又对舒白道,“我们并非没有试过,想来舒兄也知道这句话:龙衔火精,以照天门中。说的是烛九阴口中衔着一朵火精,其性属火。而我族乃是草木精气所化,烛九阴正是我族克星。”
老凤凰兴冲冲地问:“传说烛九阴的血可以炼成蜡烛,是不是和鲛人一样?”
舒白心急如焚,听它叽叽歪歪的,没好气的反问,“你也一肚子的火,是不是也可以炼成蜡烛?”
“鱼唇的人类,老鸟我那是三昧真火,可焚烧万物,比它那什么火精厉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