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应声,“是。”
牧岩顿了下,声音略略低沉,“传话给背嵬军,让他们前去商洛。”
那五十个背嵬军还是当时谢胤留给她的,随她出生入死这么久,如今已经只剩下二十八骑了。她将这二十八骑还给谢胤,便是说明她不会去商洛救援。
她是王室之子,不能为恩义背叛家族,更不能背弃自已的家国。此时此时,亦不能离开自已的子民。
牧业的八万大军围困商洛城,谢胤以一力独挡,他是谢家相国,朝庭支柱,能以一已之力,撑起整个王朝,必然也能独挡八万军马的吧?
她叹了口气,向着瘟疫的村落走去。
牧岩的咒书传到帝都来,豫越笑了起来。若问他王室之中,还有谁值得他忌惮,那便是帝女牧岩了。这个女将拥有绝对强大的内心,并不会像嬴宣那样好蛊惑。又手握军马,一但反抗起来,便是只手遮天的豫越,也不敢小觑。
不过现在他已经无所畏惧了,牧岩都签下了咒语,便是嬴宣的掌控之中,而嬴宣在自已的掌控之中。
一月之前,杞侯世子牧良奉嬴宣之命围困商洛,引得朝臣恐慌,纷纷上奏,奏折皆被嬴宣留中不发。
数日后早朝,御史风涯出来进谏,“陛下,请下旨牧业,让他撤军,不要围困商洛。祖宗有训,谢家相国乃朝中柱石。一但谢相不在,国将不国。列祖列宗在天有灵,请陛下收回成命,迎接谢相回朝!”
嬴宣沉着脸不说话。他如此折腾,只为了让谢胤回来。就像小时候为谢胤的一个目光,不惜自伤。可是无论他如何折腾,谢胤始终没有回来,既便此刻兵临商洛城下。
风涯捧着万言书膝行上前,“陛下,百姓们尽皆思念谢相,上书请求陛下召回谢相。”
豫越见嬴宣似有松动,便道:“风大人,你怕是有所不知,谢相大人离京,并非陛下所驱赶,而是与所爱之人鸥游山水去了。”
“一派胡言!陛下,请勿要再被小人所欺瞒,召回谢相,天下方能安稳!”
任谁都知道豫越这话不实,可它却生生的刺痛了嬴宣的心。想到谢胤此刻正怀抱着谢笠赏风赏月,他便嫉忌的发疯。
他的眼睛里透出血红之色,那是他要杀人时的神色,“攻打商洛是孤的决定,君无戏言,诸卿勿复多言。孤已下定决心,亲征商洛!”
“陛下,江山国祚皆在陛下一念之间,请为天下计迎回谢相。”
嬴宣声音阴鸷,“风大人,你也要以死进谏吗?”
“臣不惧死,只求陛下迎回谢相,还天下太平!”
豫越吊着眉梢,冷冷道:“那便让风大人也尝尝烙炮的滋味吧!章台二十八御史,如今只剩你一个了。风大人也死了,御史台这个职位也可以取消了吧?”
风涯凛然无畏,破口大骂,“豫越,你这奸佞小人,玩弄权术,陷害忠民,惑乱朝野,必将受万世唾骂!本官死不足惜,可惜我大亓江山将葬送在你们这等昏君奸臣手中,先帝啊,臣有愧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