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有人说出撤退的话,因为他们的粮草已经支撑不了他们退回宛国。必须要找到戎军补充供给,否则,他们将活活的困死在薄州草原之上。
牧岩回首望着军队,人困马乏,风雪载途,才刚走过的地方,马蹄印很快就被风雪埋没了。然而这么冷的天,没有粮草的夜晚,一但睡过去便不会再醒来。
形势如此严峻,女将的脸上却纹丝不动,坚毅如岩石,“继续前行。”
她率先而去。
这一路行来,女将军与他们同吃同住,未有半点特殊之处。无论处在如何严峻的情势下,她的表情始终沉着冷静,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
将士们跟着主帅在风雪中前行,又行十余里,在个背风的山坡后扎营歇脚,生火做饭。粥里仅可照见人影,被冻了一天的将士贪恋着那一点温暖,甚至舍不得喝。
牧岩问副将,“银狼可曾回来?”
“还未曾。”
战马、鹰隼、银狼,乃是东亓军队里必须的三种动作。银狼嗅觉极其敏锐,用来追踪敌人。银狼未回,便说明还没有找到敌军的消息。
牧岩目色沉沉,“把那肉分发下去吧。”
“是。”
肉是人肉,行军途中死了不少人,病死的人不能吃,除此之外,都被他们当成了粮食,若非如此,粮草早就断绝了。对于骑兵来说,马就是命,绝不能杀,只能吃死人肉。那些都是他们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如今成了他们口里的粮食。
一夜休整,隔日起来,雪积得愈发深了,狂风袭卷,眼前彤云翻滚,大雪纷纷,不知是仍旧在下,还是积雪被风吹去。
“少将,怎么办?”
牧岩冷硬道:“继续行军。”
“是。”
士兵们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牵着马继续前行。大家都心里都清楚,粮草已经越来越少,被困在风雪中无外援,如果不前行,只能被困死在这里。
风雪越来越大,他们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探马再也没有回来过。连银狼也未曾回来,连它都已经迷路了。
牧岩不敢停下来一但停下来,便再也无法前行。
一天一夜,只有些许冷硬的干粮,连口热水都无法喝上一口,不少将士已经倒下了,很快身体便被风雪覆盖。
他们必须要前行,不停地往前,才有一线生机!
牧岩催促着他们前行,这个女将军有着男子都不及的毅力,她的脸上始终冷定沉着。
这时一骑探马来报,“禀少将,戎军就在前方二十里!”
牧岩闻言精神一振,不由扬声道:“戎军就在前方,儿郎们!热水、食物、棉衣就在前方!加紧行军,攻破戎军,替我父母妻儿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