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胤回谢府后,姑布子匀候在书房外,见他回来迎上去,见谢胤面色森冷,疑惑道:“主公,王上不允许?”
“我未曾与他说。”
“那主公缘何……”脸黑成这样?
谢胤将宫中之事说了遍,隐去那人长得像自己那段,目光阴郁道:“我不过离开一个月时间,陛下何时荒|淫成这样?”
姑布子匀劝慰道:“陛下年少,一时贪玩也是有的,主公勿恼,以后多劝谏着些,陛下耳浴目染,自然改正的。只是……”
谢胤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以往便觉得嬴宣待他太过亲近些。他只道是因为他年幼丧父,自己从小将他带大,他将自己当作父亲般爱重依恋。他怕这样难有帝王之威,故而嬴宣十三岁亲政后,他便疏远了他,日常除了朝廷议事,也少与他私下里相处。没想到他对自己竟然存着这样的心思,而且今晚他看着自己的眼神……
谢胤想到此便觉得一阵不舒服。
“只是什么?”
姑布子匀悄悄地看了看他的神色,“只怕王上对主公……心思……不同寻常。”
既然他看出来了,谢胤便也不隐瞒,又将那个与自己相像的男人的事情说了。
姑布子匀的脸色沉得了下来,“主公此举,恐怕不妥。”
谢胤有些不舒服地问,“有何不妥?”
“主公当场削了那个人的脸,其实便是削了王上的脸。王上年轻气甚,您这般做虽然拒绝了他,可是太过直接。王上性格本就有些极端,怕他会产生逆返的心理,将对主公不利。”
谢胤冷屑地哼了声,他还不信嬴宣能拿他如何。
姑布子匀见他这种神色,愈发的忧心起来,“主公,君臣之间最忌心生嫌隙,属下建议您还是向王上说几句软话,缓和缓和,他毕竟是王上。”
虽说如今朝堂之上唯谢胤马首是瞻,可他毕竟只是相国,这天下还是嬴氏的天下。
谢胤道:“先让他冷静两天。”
“主公,不可啊。”姑布子匀忧心,“您走这一月,王上提拨了不少人,其中难保有心怀叵测之徒。此时您若是疏远了陛下,更给了那些人机会。您虽然对他们不屑一顾,也得为天下百姓着想啊,奸臣当道,苦得还是百姓啊。”
谢胤虽不情愿,然而姑布子匀的话他一向是听得进去的,“也罢,明日早朝后,我去见陛下,安抚安抚他。”
姑布子匀心中微安,准备退下时,见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过来。谢胤一见小厮如此焦急的样子,神情不由得一紧,声音里也透着紧张,“有何事?”
来得是东篱,他气喘吁吁地道:“二爷,……栖霞山上……出事了……”
话音还未落,便听见一声嘶吼,随即一只通体漆黑,独角麟身的神兽凭空出现。谢胤纵身骑到兽背上,神兽长啸一声,腾云而去,瞬间消失无踪。
姑布子匀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神兽,便是谢胤新近收伏的上古神兽獬豸。
他的眉头不由得又蹙了起来。那是郢帝的座骑,为东亓帝国的护国神兽,那是王者才配乘座的神兽。此刻这个神兽却被谢胤所收伏,若是有心人以此故意挑拨,只怕如君臣之间又要生出嫌隙。
这种事谢胤不会考虑不到,然而他却未将獬豸送给王上,是为何?
他随追谢胤十五年,深知他处事向来沉稳缜密,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变。可见才他却在他脸上看到的惊惶欲绝的神色,所为何事?
栖霞山上?难道是……着笠公子?他真的还活着吗?这么些年,他还好吗?
姑布子匀望着栖霞山的方向,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