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都不是束手待毙的,趁女巫施法的时候,屏住呼吸,绕到柱子后面,潜伏着前行。越靠近那个黑色的东西,南北就觉得越不舒服,全身每个毛孔都在抵触,让她有种转身逃离的冲动。可是不行,只有前面才有出路!她硬着头皮往前走。
“蚂蟥”吸得很忘情,女巫身躯扭动着,那个东西不停地散发着黑气。南北觉得头皮发紧,每个毛发都要竖起来,她用尽了全部的意志强迫自己前行,尽量忽视那个东西。
她观察着女巫的动作,默默记下她的规律,女巫背后身去的时候,矮着身子潜行,快速地闪到她身后的冰柱下,方藏好身子,女巫就转过脸来。
她有些庆幸地扶扶胸口,暗暗数着女巫转身的时间,准备躲到下根柱子去,只需越过这一步,就能跑到门口了!
时间到了,她向下一根柱子跑去,一转头就对上一个黑漆漆的吸盘肉乎乎的蠕动!原来不知何时,那只“蚂蟥”竟然飘到自己背后,蛇一般的弓着身子准备偷袭她。南北这一回头,正好对上黑黑肥肥的吸盘!
“蚂蟥”似也被她这突然的动作惊住了,两人僵持了半秒,它忽然伸展身子,那吸盘整个儿往南北脸上盖来,吸盘上的肉就要往她嘴里钻!
南北这一生经历无数生死险境,从未觉得那一刻像此刻这般难受,越到危急关头越是凶悍,摸出流年之笔,不顾一切地向它扎去!
那“蚂蟥”只是一团黑物,她这一扎倒似扎到实物中,血肉撕裂的声音清楚的传来,“蚂蟥”嗖地一下缩了回去,接着就听到女巫的惨呼。
果然,她与那“蚂蟥”是同气相连的。
女巫捂着肩膀痛楚的呻吟,眼神儿怨毒地看着她,干瘪的脸上带着诡异而兴奋的笑容。南北被她笑得脊背发寒,感觉自己像落入陷阱里的猎物。女巫面前那个东西仍旧散发着黑雾,越来越浓郁,令人呼吸困难。“蚂蟥”弓着身子飘在离南北不远不近的地方,随时准备进攻。
南北看出他们忌惮流年之笔,护卫在身前,一步步往门口移动。越来越接近光明,出了这个宫殿,或许便有出路了!
她后退着一步一步地往门口移去,女巫一步步逼过来,眼见就要步入光明了,女巫眼里的光芒越来越兴奋。她看着南北的脚踏入光明之中,大笑出声,下一刻笑声嘎然而止!就在那一刻,南北鬼魅般地冲上来,流年之笔抵住了她的咽喉!
流年之笔是羽人骨制成,羽人骨可大可小,自然也可尖可圆。此刻,它已经随着主人的意愿,化成锋利的匕首。
就在流年之笔抵住女巫咽喉的瞬间,无法只羽箭落在阳光照射的地方,若是她再晚半秒,就会被射成筛子。
那是南北平生最快的速度,人在生死关头,总有无限的潜能。
女巫苍老的声音“桀桀”地道:“你竟然没有出去?”
南北冷笑,“围师必阙,看似通往光明的路,才是真正的死亡之路。”
“人类永远是最卑贱狡诈的,不过有什么关系,照样是死路一条!”
话说的时候,“蚂蟥”忽然变成了蛇,缠着女巫的身子将她拉走。南北速度再快也追不上,与此同时另一条“黑蛇”也缠住她拿着流年之笔的手,全不给她反击的机会,将她捆成个黑粽子。
女巫飘然过来,阴毒地看着她,“吸干她!”
那黑雾又化成一条“蚂蟥”,肥厚的吸盘慢慢地向她靠近,黑漆漆地蠕动,往她嘴里钻。
南北死死地咬着牙关,这一刻她无比的希望自己能死在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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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吾雪山之上,鸿蒙宝剑与獬豸角交击,巨大的力量排山倒海的袭来,整个山头都被震裂,冰川轰然倒塌。
谢胤被这巨大的力量反击,身子也飘飘欲落。他用大昭宝剑定住嶷山之时,便已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又赶上谢笠去世,心情郁结,内伤愈发的严重了。这一路行来未及调理又战了沙蜃,纵是盖世英雄,也不堪如此消磨。
这一战,已是强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