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烧得慌,还想在更衣室多赖一会儿,外头的敲门声一阵急过一阵,我只能硬着头皮挽着秦亦恒的手臂出去。
展睿已经不在外面了,化妆师递给我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挺沉,说是展睿让她转交给我的。
我挑了挑眉,笑道:“真小气!这么点儿,撑死了也就万把块,亏他还是个大总裁呢!”
秦亦恒沉着脸把信封抽走,打开,不料,抽出来的却不是红票子,而是一沓照片。
我跟安然、展睿的照片,有三个人的合照,也有两个人的合照,照片上的每一张脸都笑得很灿烂,就跟中了五百万似的。
顿时想起那些跟展睿在一起的日子,甜蜜的时光,朦胧的情愫,他让我全身心地享受到了被宠爱的美好。
可是现在,我俩早已分道扬镳,有了各自的伴侣,虽然不是尽善尽美,但也差强人意。
秦亦恒握着信封的手倏地握紧,信封被他捏得皱巴巴的,他握着照片的手已经被照片硬硬的边角挤白了,脸色沉得可怕。
我是真没想到展睿会给我来这一出,他这不是捣乱是什么?不幸中的万幸,他人已经走了,否则秦亦恒一准儿失控。
我劈手夺过照片,随手塞回信封里,冷着脸说:“这东西不能乱扔,回去之后拿碎纸机碎掉好了。”
秦亦恒狠狠地瞪着我,我强自镇定,假装没看见他的怒气,挽着他的手臂,淡定地说:“走吧,宾客还在等咱们呢!”
他已经气得不行了,胸膛剧烈起伏,被我拉着,机械地迈着步子,我能感觉到他的手臂都有些颤了。
“亦恒,我爱你,爱咱们的家,谁都别想把咱们拆散!”我的声音很低,但很坚定。
话音刚落,秦亦恒原本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突然攀上了我的手臂,握着我胳膊肘的位置,气息渐渐平复下来。
因为展睿闹了这么一出,我跟秦亦恒的情绪都很受影响,敬完酒之后,借口我爸妈年纪大了,我妈身体不好,我们四人全都退场了,留下安安、舒梦和秦亦恒的助理招呼宾客。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爸妈很开心,安然也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秦亦恒闷着头只顾开车,一个字都没说。他不说话,我自然也不能轻易开口,以免踩了他的怒点。
回到家之后,各自回房休息,我去卫生间卸妆的时候,秦亦恒跟了过来,关上门,沉沉地问我:“圆圆,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爱过展睿?”
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啊?不累吗?他也说了,是爱“过”,过都过了,还有意思吗?
但我还是很镇定地回答:“没有,但是我想过嫁给他。”
如果我说没有爱过展睿,也没想过跟他在一起,秦亦恒肯定不信。
他冷笑着掰过我的肩膀:“不爱,却想过嫁给他,圆圆,你当我是傻子吗?”
我妆卸了一半,眼圈都能媲美大熊猫了,他这么一打岔,我只能眯着眼睛说:“爱不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对我好,不会伤害我,嫁给他至少我后半辈子可以过得很舒坦。”
秦亦恒抿了抿嘴,沉沉地瞪着我,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叹口气,语重心长:“亦恒,不管我有没有爱过他,想没想过嫁给他,都是因为你,如果真要追究,那绝对是你的责任。”
阿弥陀佛!把过错推到秦亦恒头上,应该没我啥事了吧?
秦亦恒的眉头倏地皱起来了,欲言又止,默默地咽了一口气,栽着脑袋抱住了我。
我微微挣了挣:“哎呀!松手啦!顶着熊猫眼很难受的啦!”
他不但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我只好故作暧昧地在他耳边吹气:“夜还长着呢!还怕没时间抱?”
他这才松开手,开始往浴缸里放水。
我卸好妆,水已经放了大半池子,我脱了衣服下到池子里,破天荒的,秦亦恒没跟来,而是耷拉着脑袋默默地出去了。
我看着秦亦恒的背影,目瞪口呆。看样子,刚才我那句话说得太重了,他心里有些受不了打击了。
一直到我洗完澡,秦亦恒都没过来,我围着浴巾回到卧室一看,他正站在窗边抽烟。
十月的夜晚凉风习习,落地窗的两大扇玻璃都开着,风从窗口灌进来,吹在裸.露在浴巾外面,还带着水汽的皮肤上,激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