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一点点感觉都没有了吗?”他微微勾着嘴角,笑容特别虚弱。
我没吭声,回了一个淡漠的笑。
他突然俯身下来,脸倏地下压,距离快速拉近。我没躲闪,带着淡淡的讽刺的笑意看着他。
他的脸停在离我不足三公分的地方,鼻尖几乎要贴在一起了。
“狠心的女人!”他轻笑一声,带着明显强撑出来的轻松,“真绝情啊!”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秦亦恒点了点头,绷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可我并不打算买账。”
我心一沉,冷淡地问:“真要撕破脸?鱼死网破,伤的最深的绝对是安然。”
“不不不,安然虽然不叫我爸爸,可毕竟是我的亲生骨肉,我还是不舍得让她难受的。”秦亦恒摆了摆手,“做一笔交易吧!”
“交易?”我皱了皱眉,戒备地看着他,“什么交易?”
“既然我得不到你,至少,也不能让我什么都得不到吧?”秦亦恒故作轻松地摊了摊手,“喏,你不要限制我接近安然,也不要从中作梗,允许我带安然玩,送给安然礼物,让她接受我,这样的话,我可以不缠着你。”
“你要安然?”我忍不住扬高音调,叫了一声,“不可以!安然是我的!谁都不能抢!”
“我不是要跟你抢,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孩子,在你能够接受的范围内,给她一些我所能给的。”他眯着眼睛叹口气,十分无奈,“我已经决定把那对龙凤胎送走了,现在连安然的替身都没有了,你总得让我有地儿寄托父爱吧?”
我绷着脸没吭声,安然是我的孩子,跟秦亦恒无关,这是原则!
“圆圆,你如果真的一点点也不爱我,我可以不缠着你,但是安然跟我毕竟有抹不去的血缘关系,我也不是非要她认我这个爸爸不可,我只是想要看看她,抱抱她,亲亲她,对她好,尽一份心意。”秦亦恒反身坐在我边上,身体靠着墙,与我隔开半米的距离,“圆圆,失去你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情了,别让我再彻底失去孩子,行吗?”
“如果我说不行呢?”我冷硬地回绝。
“那我就只能说一声对不起了!”秦亦恒突然咧开一个冷冽的笑,“圆圆,你也不能让我亏太狠吧!狗急了还跳墙呢,别逼我太紧!”
我冷着脸,死死地瞪着他,心里扎了他一万遍小人。
“我可以容忍她叫展睿爸爸,我甚至可以容忍你嫁给展睿,但是圆圆,至少,让我能够近距离看着她,偶尔也能让我带她去玩玩,陪陪她,我想让她的成长痕迹里留下我的影子,即便她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我才是她的亲生爸爸。”
秦亦恒的眼里写满了乞求,还含着一些单薄却又不容忽视的威胁。
“圆圆,这是我最大限度的容忍了,如果你还是不答应,那就只能鱼死网破了!”
“你!”我狠狠地瞪着他,却无话可说。
孩子到底有他一半的血脉,不管他对我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看着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爸爸,他心里肯定会有芥蒂,过不去这个坎,我跟安然就别想得到安宁。
“圆圆,你知道的,如果我执意要得到安然的抚养权,那么,你是绝对抢不过我的。我没下手,一方面是不想再伤害你,一方面也是不想伤害孩子。可如果你真的逼到我无路可走,那我只能撕破脸了!”
楼梯口的灯光幽黄幽黄的,映在秦亦恒眼里,显得特别瘆人。
“七岁以前,孩子多半会判给妈妈,可七岁以后就不一定了。如果你坚决不肯让我跟安然接近,大不了我起诉你不让我看望孩子,要求做亲子鉴定。只要证明了我跟孩子的血缘关系,你还想拦得住我跟她相认?而且那个时候,安然也大了,懂事了,如果她知道你骗了她那么多年,让她对着一个不相干的人叫爸爸,你以为她会原谅你?”
秦亦恒的笑容突然间变得特别笃定,特别有底气:“圆圆,你如果想相安无事,永绝后患,就别把事情做得太绝!”
我脑子一懵,突然就迷茫了。
以前我还有一个强大的助力,安安是无论如何都会维护我和孩子的,可是现在,安安想要从这一段畸形的感情中抽离出来,已经去看了心理医生,我绝对不可能再把她拖进来。
可是这样一来,没人罩着我了,秦亦恒少了一个最大的顾忌,现在只有他拿捏我的份儿了。如果不答应他,万一他真的做出什么超出理智的事情,受伤害的还是我跟安然。
我倒是无所谓,什么伤都受过了,可是安然还小,我怎么能让她受到那么大的冲击?万一她接受不了刺激,出现什么问题,那可如何是好?
看我陷入犹豫,秦亦恒越发笃定了,胸有成竹地说:“圆圆,我只是想陪伴她,爱护她。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不点头,我绝对不会告诉安然真相,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