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黑色披风的杜岚凤,背对着陌南秧站着,笔直的梧桐树下,她的消瘦的背影有些孤清,莫名的让人心疼。
杜岚凤转过身来,凝视着陌南秧的眸子,眯着眼睛微笑道:“就算事情暴露,我也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会有替死鬼替我顶罪的,你担心你自己,就足够了。”?替死鬼?陌南秧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脑中不知为何闪现出裴御爽朗的笑脸,这笑脸一闪而过,让陌南的心更加不得安宁:她口中的替死鬼,不会是裴御吧?
“我想,他心底还是放不下他的小青梅吧……”秦慕泽的声音,依稀在耳畔回荡,为红颜而死,英雄死而无憾,可是英雄痴情至此,红颜怎能如此狠心?
“替死鬼?”陌南秧神情复杂的重复了一遍杜岚凤的话,紧着眉,满目的欲言又止。
看陌南秧一脸的担忧,杜岚凤还以为陌南秧是太过仁慈,不想残害无辜,心底不由的一阵苦笑:傻姑娘,以后你要害得人多了去了,这就于心不忍了,将来可要怎么办?
“你放心吧,我不会无缘无故无辜群众的。”杜岚凤别过头去,从黑色皮带子里取出一个长方形的小木盒,递到了陌南秧的手上,嘴角带了一抹讽刺意味极强的笑:“栽赃给她,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为民除害。”
她半开玩笑半当真。
陌南秧接过杜岚凤递过来的小木盒,在地底下沉睡了整整三年的木盒,已有些受潮,可是这丝毫不影响它的精致与美观,独具西方洛丽塔风格的花纹,曾是妹妹陌南柯最喜欢的格调。
陌南秧抱着这个小木盒,心里突然又酸又涩,恍惚中她甚至有一种错觉:自己手里捧着的,不是一盘录像带,而是她深爱的妹妹。
“陌小姐。”杜岚凤脱下了黑色的真皮手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用打火机将手套点燃了。
手套在她手里燃烧,她掂着手套的一角,等手套快要烧完的时候,才将手套扔到垃圾桶里。
“为了避嫌,还望以后您不要再来找我了。”杜岚凤踹了一脚地上的铁钳,把铁钳踹到了垃圾桶旁边,然后弯下腰来,把手上的一个金色的卡片扔进了刚刚埋着录像带梧桐树下,然后伸脚把旁边挖出来的土拨来进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陌南秧满目困惑的凝视着正在踩地下的土的杜岚凤,不解的问道。
杜岚凤将脚下的土彩平,然后抬起头来笑眯眯的盯着陌南秧,轻描淡写的回答了她两个字:“栽赃。”
“栽赃?”陌南秧的小眉毛皱的更深了,她伸手指着杜岚凤的脚下,焦急的提醒杜岚凤道:“你刚刚拿那个卡片的时候,手上没有戴手套,会留指纹的!”
以为杜岚凤此举是为了故意留下别人的东西,好栽赃给那个人,情急之下的陌南秧忽视了——刚刚用铁钳挖录像带的时候,杜岚凤可是相当讲究的戴上了手套。
“那本来就是我的王牌调教师的卡,有我的指纹有什么好奇怪的。”杜岚凤从风衣里掏出一支烟,点燃了,动作优雅而又随意的放进了嘴里,吐出一口朦胧的烟气。
“什……什么?”陌南秧越来越搞不懂杜岚凤此举的意义了,她不是想栽赃别人吗?把自己的王牌调教师的卡扔进去,这算哪门子的栽赃啊?这叫不打自招吧?
如今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昼伏夜出的杜岚凤实在没兴趣跟陌南秧解释太多,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低声道:“好了,大小姐,等某一天我暴露了,我再仔细跟你讲我此举的目的何在吧……马上就要到晚上了,您行行好放我回去睡觉吧——我可不想顶着一双黑眼圈,去见我那群可爱的’孩子’。”
她口中的孩子,自然是她调教室里那群被残忍虐待的少男少女们。
其实陌南秧心里还有很多话想要对杜岚凤说,可是一时之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纠结来,纠结去,只吐出来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谢谢。”
闻言,杜岚凤突然握紧了拳头,她别过头去,不想再去看陌南秧清澈如泉的眼眸,也不想让陌南秧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这种事情,还是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说吧……”杜岚凤咬着牙,背对着陌南秧,良久以后,生硬开口。
这句话,其实她只说了一半,不过上半句话,她相信,再次见到陌南秧的时候,不用她补全,陌南秧也能懂。
——恨我还是谢我,这种事情,还是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说吧……
从杜岚凤家里出来后,陌南秧本打算直接回家把妹妹留给她的录像带播放看看,以免夜长梦多,谁料到,半路上她居然遇见了秦二爷!
因为林语珊的事儿,陌南秧现在对秦泽西也是满肚子的意见——她本以为作为林语珊名义上的男朋友,被秦三爷“绿”了的秦泽西碍于面子,也会为林语珊挣一口气,谁曾想到,秦泽西狠狠坑了秦暮寒一把,要去了他几片商业中心,这事儿就不追究了!
原本以为他秦二爷是个有情有义有血性的热血男儿,结果呢?他居然用林语珊去换好处!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