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越是恐惧,也越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以前的记忆让我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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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餐之后,我和张婶照例在阳台晒太阳,一方面是感受阳光的温暖,另一方面是医生说晒太阳有利于钙质的吸收,对于这种我之前长久昏迷的人而言也是有益的行为。
张婶自从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更是将这项“休闲活动”贯彻到底。
阳台上,我盘着腿坐在贵妃椅上,双手撑着毛线,一圈一圈的转着圈,张婶手里拿着一个毛线球,将它们转成一个又一个圆球。
“张婶,你织了这么多毛线,都是给谁的啊?”我跟张婶闲聊着。
张婶笑呵呵的说,“前阵子是织给我儿子的,所以用的是颜色比较深的,这一批颜色嫩一点的,是织给我孙子的。”
我记得张婶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都已经成家,儿媳妇在半年前生了一个小孙子,张婶每次说起这个小孙子,都是滔滔不绝的。
“江城放房价啊,我儿子虽然付了首付,可是还有三十年的按揭呢,我趁着现在还能干活,就多存点钱,以后还能给我孙子去老婆。”一说起遥远的事情,张婶的脸上尽是甜蜜蜜的笑,“不过这也多亏了先生,给了我这么一个好工作,小姐也是个好相处的人,像我之前的主人家,我不过就是出去接个电话,还要扣我薪水,那里能像现在这样,上班时间还可以给我宝贝孙子织件毛线衣。”
“张婶,你觉得现在的我很好嘛?”我手里转着圈,连脑海里也一样转着圈。
“当然,小姐是我见过对好的主人家了。”张婶为了家中语气,还一面说一面点头。
“那以前的我呢?”我紧接着问道。
张婶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微愣着,很久之后才说住一句话,“以前的小姐,我不认识。”她怕自己的话跟顾辰风的有矛盾,所以说的特别的迟疑。
“不认识……”我慢慢的重复着这三个字。
张婶一直都是这个别墅里的佣人,顾辰风又说这是我们的家,我的确是对这周围的环境存在熟悉感。
但是张婶怎么会不认识我呢?
我的感觉,顾辰风的话,张婶的话,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又是谁撒了谎?
我思忖着,眉心拧出了一个川字,那种一抽一抽的疼痛感又回来了,在阳光下,脸色发白的像是透明的。
张婶当下就放下手里的毛线球,担心的问我说,“小姐,你没事吧?你要是出事了,先生可是会很担心的,有哪里觉得不舒服,不定要告诉我。上一次你晕过去,先生那黑着脸的模样,我可不想在经历第二次,实在是太恐怖,我都觉得自己要被他杀了一样。”
原本低着头的我慢慢的扬起了眉眼,看向张婶,她圆润富态的脸上依旧带着一丝惧色,好像顾辰风还在她的面前。
我放下沉重的思想枷锁,轻笑了下,“真的有这样可怕?”
“当然。”张婶点头如捣蒜,“先生的温柔一直都在小姐的面前才有,只要小姐一不在,他就会变样。”
我抿了抿唇,嘴角的笑容再也藏不住。
本想在追问一些细节,可是在这时传来一阵门铃声。
“小姐,我先下去开门。应该又是推销保险的,我这几天出去买菜,听到不少人说起这件事。”张婶一边说,就一边下楼了。
我在阳台上看了看,看到楼下的台阶上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的确蛮像是推销员的。
张婶离开后,我继而慵懒的躺在贵妃椅上,手里拨弄着毛线,脑海里回想着张婶刚才说的话,心里暖洋洋的。
手指一圈一圈的绕着毛线,不如我跟张婶学学,也给顾辰风织一件?毛衣什么的太难了,不过围巾应该还可以的。
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等张婶回来,我们先出去挑毛线在说。
幻想着顾辰风收到这一份礼物时可能出现的神情,不禁笑的更开心了。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张婶还没上来。
“不过就一个保险推销员,张婶还没打发他走吗?不会是被对方忽悠了,正准备买保险吧?”
老年人被这种方式忽悠的可不少,有些人甚至将自己的养老金都搭进去了。、
我越想越不放心,干脆起身下楼去看看。
“张婶,张婶。”我刚走下楼梯,将一楼的客厅,餐厅,可视区域都看了一遍,然而空荡荡的,没有人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一个人影。
喊了几声,也没有人回答。
张婶去哪里了,不会是在厨房吧?
我正往厨房的方向靠近,隐约觉得自己的身后有一个人影闪动,刚惊恐的想要回头,但是一切都太迟了……
一股强烈的乙醚气味突然的堵住了我的口鼻,就算我现在屏住呼吸也来不及了,已经吸了好大一口进去。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缓缓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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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逃走了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落到了我的手里。
我仿佛又变成了之前刚苏醒时候一样,有些意识,但是不敌身体的沉重,就算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醒过来,也睁不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