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助理,今天谢谢你特意来这一趟。”要不是梁帆,我现在想必已经皮开肉绽了,连个完整的人都不是。
梁帆说,“顾少吩咐,我只是按要求办事。”言下之意他只是办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可是我还是想谢谢他。
“梁助理,再麻烦你一下,请帮我将这个转交给顾少,他的赔礼太重了,我受不起。如果顾少真的有这个心,,不收利息就成。”我将刚才写好的纸条交给梁帆。
梁帆看也没看,就放进了自己的兜里,“林小姐要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先走了。”
“梁助理慢走。”
我看着梁帆离开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沉甸甸的。
我交给梁帆的并不是什么其他东西,而是一张借条,上面写着“本人林沫然借顾辰风现金伍拾万元整,有生之年必定竭尽全力偿还。”
五十万,对我来说的确是要花一辈子偿还的金额。
但是我起码有了一个目标,等我哪天把钱还清了,也就真的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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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会所赎身之后,我依旧住在莉姐分租给我的出租房里,一室因为房租便宜,二是因为跟朝颜也算熟了,能说得上是朋友,跟她一起住着,才觉得自己不那么寂寞。
我开始着手找工作,因为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我基本上找不到什么文职类的工作,大多都是餐厅服务员,超市理货员之类的,朝颜笑我笨,她说你没有,就不能弄一个假的吗?现在连胸部都能是假的,更何况是文凭这种一张纸的东西。
当天朝颜就带着我出去找了一个办假证的地方,老板开口就要八十,朝颜一下子就怂了过去,她说结婚两个红本也就四块五加四块五,你也就一张纸,最多八块。
在老板的砍价拉价之下,最后十块钱成交,朝颜当下给了我一个得意的微笑。
托着十块钱假证的福,我隔天就找到了一个办公室文员的工作,内容简单的就是打字打印整理文件,收发快递和端茶倒水,当然工资也很简单,一个月二千五,没有五险一金。
我当场就答应了,而且当天入职上班。
文员的工作朝九晚五,时间非常准时,所以我又找了一份晚上在咖啡店兼职的工作,十点半关门结账,十一点下班,十二点前到家,一个月工资也有一千五左右。
时隔两个月之后,我终于过上了正常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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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雨下的既突然又凶猛,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
晚上十点,刚对完账,我看着外面的雨水举步维艰,今天我还能回去吗……
“你还没走吗?”声音从身后传来,是晚上跟我一起留下来对账的彭安,他是咖啡店的服务员也是咖啡师的徒弟,二十多岁,十分青葱的模样。
“是下雨了啊,你没带伞吗?”彭安走到我身边,隔着窗户往外看着。
“你先走吧,我来锁门,我等雨停了再走。夏天的雷阵雨,来得快,停得也快的。”我说着,跟彭安淡笑了下。
他却突然看着我愣了愣,好一会儿之后才又有了动作,摸了摸脖子也回我一抹淡笑,挥手跟我说,“那我走了哦,再见,路上小心。”
彭安走出了咖啡厅,两三秒后,却又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他隔着一层玻璃站在我对面,不错一会儿的功夫全身上下已经变得淋湿了,他一手顶在头上挡雨,另一手指了指我身后的桌子。
我惊愕的一回头,看到后面的桌子上放着一把伞,我抓着伞想给他送过去。
玻璃外的彭安对着我咧嘴一笑,然后大步的跑开了。
那一天,我没有等雨停,也没有用彭安的伞,而是淋着雨回去的。
湿漉漉的回到房间,烧热水洗了一个澡,疲累一天躺在床上,正要迷迷糊糊的入睡,楼上却传来了“嗯嗯啊啊+啪啪啪”的声音。
会所里的姑娘姿色和身段都是一顶一的好,周围一带一传十十传百,不少男人的目光就自然而来的看了过来。
可是住在这里的男人怎么可能花得起上会所的钱,所以只能干过过眼瘾。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那些姿色一般又徐娘半老在路上站街的野鸡竟然搬到我们楼上,完全开发了周围的市场,将一楼一凤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这些天,我每天晚上都是伴随着楼上的呻-吟声入睡的。
拉过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的蒙住,睡意朦胧中,最后浮现在我脑海里的不是阿磊,而是顾辰风的脸。
我给自己算了一笔账,如果我每个月的开销少于一千块,这样一个月最起码可以存下三千块。
一年就是三万六,十年就是三十六万。
只要十三年零九个月,我就可以把借顾辰风的钱全部还清了。
这才是我真正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