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找了,我们回公寓吧。”我放弃道。。
对于夏纪梅,我的感情是复杂的,一方面她是我的生母,我们的母女之情是无法割舍的,另一方面,因为我是女儿,所以她对我无情惯了,可是为什么对她挚爱的儿子,她怎么可以做到置之不理,任由他一个未成年人自生自灭。
我一直都低头思忖着,街道两边色彩斑斓的霓虹灯在我的脸上飞快的略过,似有似无之间,我总觉得厉丰年一直在偷瞄着我,用那种极为深沉的目光。
可是每次我一抬头,他都目视前方开着车,难道是我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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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入睡前,我去了周东升的房间,他在房间里战战兢兢的,还没有睡,又问我说,他住在这里没关系吗?那个人真的不会介意吗?
“姐,你已经有了新生活了,我不想在拖累你。”周东升沉沉的说着。
听着他这样的话,我既欣慰又心酸,如果是一般的家庭,这么点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因为住哪里而烦恼呢。
我再三的跟周东升保证没关系的,而且也跟他说了厉丰年提议的事情。
“出国?”周东升跟我之前的反应一样,惊讶的傻愣住了。
“嗯,出国。丰年说如果你继续留在国内读书,这个案子的事情肯定会对你有所影响,而且国外的教育水平也比国内得要好很多。”
周东升静静地听着,眸子中逐渐有了兴奋的亮光,却语气平静的问我说,“姐,你觉得呢?”
“出国这是一件大事,你可以慢慢考虑之后再给我答复,这件事情我听你的。”
“出国的费用呢?是不是那个人出?”周东升忐忑道。
我点了点头,苦笑道,“以姐姐的能力是没办法送你出国的。”
“如果我出国了,姐欠那个人的只会越来越多,你一辈子都会还不清,只能留在他身边对不对?”
我不知道周东升的这些想法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他说的……很对。
就算如今我跟厉丰年的关系,已经越来越像恋人了,但是由于在经济上的悬殊,在我内心隐蔽的角落里,依旧是藏着一个自卑的自己。
“你不用考虑这么多,这是姐姐和他的事情,你只要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出国就好。”我怅然道。
周东升细细地打量了我的神情之后,反问道,“姐,你希望我出国?”
我在犹豫之后,缓缓地开口道,“是的。流言的伤害力姐姐领教过,那些人根本不会管你是不是无辜的,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他们看到的永远都只是肤浅的表面,甚至可能只是一个标题,就用子虚乌有的事情来嘲讽你。东升,姐姐不希望你一辈子都活在这样的阴影下。而且这件事情是姐姐对不起你。”
如果不是我安排周东升住在小唯家里,就不会发生这件事;如果不是因为厉丰年的关系,这件事也不会被报道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所以就算是我欠了厉丰年更多,我还是希望周东升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出国深造。
可是周东升却没有我这么坚定,他在迟疑了之后,只给了我一个“会仔细想想”的答案。
我也不想逼他,就交给他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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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房间时,厉丰年正洗完澡出来,浑身赤/裸着,只在腰间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古铜色的健壮胸膛上,性感的肌肉线条隆起,还带着细细小小的水珠,正顺着肌/肤的纹理往下滑动。
他像是卖弄男色一样,故意伸展的手臂,抓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连带着手臂上的二头肌都露出完美的线条。
而腰间的浴巾,摇摇欲坠,仿佛随时就会掉落。
我脸颊一烧,撇过脸,整理着自己之后洗澡要换洗的衣物。
“跟你弟弟说了?”厉丰年在我背后问我说。
“说了,他还在考虑,一时之间也没办法确定。”我回道,然后微微的听到厉丰年“嗯”一声。
本以为简单的交谈至此为止,可是他突兀的又问了我另一个问题,“你想见你妈吗?”
我正抓着睡衣的手僵了僵,如果不是夏纪梅,我根本不会走上卖身赚钱的路,也不会在风月场里沉沦,也就不会遇见小沫,不会遇见厉丰年。
可是就算如此……我毕竟是夏纪梅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相信她肯定是爱过我的。
我说,“想见,再怎么说,她毕竟还是我妈。”
之后久久的,我都没有再听到厉丰年的回答,便也没有多想,拿好了衣物就进了浴室,所以也没看到厉丰年正低头沉思的模样。
在他的身上,藏着一个被我忽略了的秘密,等着我某一天自己去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