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等我的回答,我说:“什么也不求,就是想看看张元吉究竟留下了什么!”
小和尚笑的眉开眼合,他说:“那好办呀,既然你没有要求,不如把这机会让给小僧,事后小僧再告你那里面有什么,平你好奇,如何?”
我翻个白眼,说道:“你想什么呢,说好了大家公平竞争,现在还没找到第十棺,你想对我动手了?关键是你没这个本事呀。”
右手握剑,时刻准备着,小和尚赶忙解释:“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说既然大家要公平竞争,而你又不是非得到棺材不可,为什么要选在今夜与我们鱼死网破呢?”
我说,你多心了,咱们现在是合作者嘛!
小和尚却说:“这就侮辱小僧的智商了吧?王震,你那个吊坠挺漂亮,能给小僧看看嘛?”
脖子里的吊坠就是血玉琥珀。
一个纤细的让人心疼的女人身穿朱红色宫装,定格在翩翩起舞的一刹那。
自从和九香结婚,我就将血玉琥珀收进柜子里,只是这一趟生死未卜,我若回不去,马恩慧也没什么希望了,便索性将她带着,要消失就一起消失呗。
把一个与我有肌.肤之亲的女人送给另一个男人欣赏,这根本不可能,可对上小和尚那双恳求色彩极浓的眸子,我却忽然变了心意,将半个巴掌大的琥珀递了过去。
小和尚双手接过,盘坐在草地上,将琥珀捧在手心中痴痴的凝视着,喃喃道:“这里面的女人是你妻子么?真美呀!”
想到与马恩慧那虚幻的过往,我心中尽是苦涩,我说:“曾经算是我的妻子吧,可惜我对不起她,她很可怜,先被一个男人抛弃,随后将我误认为那个男人,但是我又将她抛弃了。”
小和尚伸出一根手指,在那琥珀中的身影的脸上轻轻蹭动,深情道:“我能感受到她心里的凄苦,你看她跳舞的模样,呆滞,机械,她只是一遍遍重复着过往的甜蜜与温馨,但重复太多次,味如嚼蜡,品不出当初的滋味了呀!”
小和尚不对劲,我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
他低头凝视琥珀,我只能看到两行清泪自那白净的脸蛋滑下,一滴滴落在琥珀之上,没来由的,心里就泛起了一阵苦涩,那种被抛弃的悲哀,感同身受。
小和尚说:“她是你的了,你们两个已经心心相印了,你知道这血玉琥珀是怎么来的么?其实就是用你的心头血做成的,用你的心血来滋润她枯死的心,你明白吧?”小和尚已经泣不成声了,而他说出这样的话,他的身份便不用再猜。
我眯了眼,皱起眉,一点点的拔出嫁妆剑,他却忽然低头,深深吻在了血玉琥珀之上,那琥珀好像有着强力的胶水让他的唇无法离开似的。
数百年后,朱允炆与他的皇后,隔着血红色的琥珀,用这样的方式如胶似漆着。
许久,唇分,朱允炆将琥珀放在膝头,食指在左手手腕一划便涌出鲜血,他赶忙将琥珀按了上去,满腔柔情,痴迷的说:“恩慧,朕对不起你,朕错了数百年,朕学四叔,想做一名铁石心肠的帝王,找到一个皇帝最宝贵的东西,但朕错了,朕没资格当一个好皇帝,但朕有资格做最好的丈夫,可是,朕没做呀。”
那血没有流满身,似乎是被血玉琥珀吸了进去,红的刺眼,好像一颗稚嫩的心碎开后,露出里面最鲜艳的颜色。
剑,已经拔出来了,我也站起来准备将这个混蛋的脑袋剁掉。
但朱允炆继续对着琥珀说:“吸吧,这是朕欠你的,朕对不起你,没资格再做你的丈夫,但王震心里有你,他会照顾你的,你出来,随他去,若有下辈子再相遇,朕不会再犯错了。”
红光满面的小和尚被吸成了苍白的颜色,朱允炆想站起来却摇摇欲坠,而那血玉琥珀红到极点之后便发出了咔咔声。
由里向外冒出的裂纹不断扩大,朱允炆双手捧着,递到我面前,乞求道:“带她走,如果你不解气,可以现在杀掉我,但你不要继续走下去了,你根本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恐怖,你爷爷也没有和你说,不是么?王震,我不是想与你争抢,只是想让恩慧有个好归宿,带她走吧,她是个好女人,我求你了。”
我没有动,他便将琥珀放在我脚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哭得整张脸都抽动起来,他说:“我求你带她走,别让她再受苦...”在怀里掏出一块生锈了的牌子,搁在琥珀旁边,朱允炆说:“这是水师兵符,送给你,全是你的,我不想再争抢什么了,唯一的愿望就是弥补对恩慧的亏欠,王震,只要你肯带她走,可以现在砍掉我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