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我对他们的了解,这些老狐狸们没有至少一箭双雕的事,他们是不会干的。
一直以来,我都在叶秋和他们之间游移着,看似是立场不坚定,其实我只是想听命于自己,不再想听命于别人。而这也是为何他们无时无刻地想我给他们明确的答复的原因。
这次我主动向石浩提出,他却提前打断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我敢打包票,他一定知道了我即将要说什么,在这种老狐狸面前,你掀起屁股就知道你拉屎还是撒尿了。
可让我纳闷的是,他居然阻止了我说下去,还主动地帮我解决了这个难题。不过我也没有纠结太久。
原本,我打电话过去,就做好了再给他们忽悠一次的心理准备。不止是为了帮助这个小村子,更为重要的一点是,迟早我都要向他们提出这个要求,帮助我恢复催眠这个能力。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死猪不怕滚水烫,虱子多了不怕咬,反正青铜匕首在我手上,他们再忽悠,估计也不敢轻易把我给杀了。
我来到这里的原因,一来是逃避老陈的追杀,二来是为了让自己好好想清楚,回去以后如何在叶秋与他们之间的夹缝中,趁机回到现实世界。
始于想象,止于想象,石浩说的这番话,我完全明白,好比如之前我想的,明白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一回事。
就像石浩的五鬼搬运法,你明知道只要相信自己能做到,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是哪怕自我催眠,你都运用不了,因为你的潜意识不断地告诉你,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你能欺骗得了自己,却欺骗不了潜意识,这就是最难过的一关。但他们都能做得到,我想我也是能的,只不过我没有掌握其中的方法罢了。
记得第一次与投影在一楼设备间正面相对,他对我说出了那一番话,让我的心跳骤然停了下来,究其原因,就是我被刺激到了,那时我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就是这个世界是假的,自己也是假的。
我现在欠缺的,就是那种刺激,换而言之,如果我想要恢复那种能力,那么我就需要做一些让我不得不去面对的事情。
想来想去,终于让我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我找来了一面镜子,反锁上房门,我就开始对着镜子说话,因为我要是不反锁房门,而让其他人见到的话,肯定会以为我疯了。
或许有人会对我这种做法嗤之以鼻,或许他们更会说,这不就是看着镜子说话嘛,有什么可怕的?
我想我一定会扼住他的脖子,将他抓到镜子前,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坚持得了几分钟。
哪怕是我自认为意志力过人,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渐渐地就开始毛骨悚然,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就语无伦次起来。
仿佛不是我在对着镜子说话,而是我在模仿着镜子里的那个人说话,仿佛在这一刻,我与他已经变成了两个单独的个体。
至于镜子里那个我的眼神,从茫然到惊骇,再到嘲讽,再到......冰冷!
“妈的!”
最后我怪叫一声,左手一甩,就把镜子摔到了墙角里。
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对镜子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但是刚才我真的发现了,镜子里的那个人,正在冷冰冰地注视着我!
我捋了捋俩胳膊,好不容易才让倒竖的鸡皮疙瘩消褪了下去,再看着摔成了十几块的镜子,我打消了再继续下去的念头。
我的头发不长,平日里剃胡子什么的都是凭着触感刨干净,根本用不着镜子,或许更准确的说,我一直极力避免着使用镜子。每当我站在镜子面前的时候,我都会打心里觉得,里面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
这个方法不行。
我是想要借此重新获得催眠的能力,可是我一对着镜子,就只管吓唬自己去了,其他什么的我都想不起来。
到底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我挠破了头皮,也想足了好几个小时,都得不出一个所然。
明明你已经知道答案,却一直都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那种看得到却摸不到的感觉,实在是让我郁闷得近乎发疯。
刺猬敲响了门,她告诉我该吃午饭了。
我抹了一把脸,下床就走了出去,王大牛一看见我,就呵呵地说道:李兄弟,来,咱们先喝两口,暖和暖和再说。
眼下这个情况,我哪里有心思喝酒?心不在焉地吃完了饭,已经是下午三点,王大牛说在这时候,王军他们也应该回来了,他提议出去看看。
我们三个麻利地穿好了皮袄,却看到孙大师依旧坐在桌子旁啃着肉,刺猬给我打了个眼色,就问孙大师他要不要去。
孙大师顿了一下,随后转过了头,古怪地笑了笑,说:我......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