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世澜冷笑道:“二弟还真别说,我那三丫头性情刚烈,李家却是卑鄙小人,她自然看不上,这道不同不相为谋,可不就是差点儿被人害了呢?如今咱们这侄女儿……呸!我也说错话了,如今这白姑娘,我看着倒很有几分她那父亲的贪婪无耻之风,只怕到了李家,和那李德禄狼狈为奸一拍即合,还能赚一个锦绣前程呢。”
宁世源眨了眨眼,忽地道:“大哥你说的也许还当真有道理。我也记得三丫头曾经说过,那李德禄宠爱玉仙到了一个丧心病狂的地步,要害她便是因为要扶正那玉仙,谁知到最后,这续弦的正室之位竟是让侄……让她得了去,可见这其中花的功夫不是一星半点儿,如此说来,她们……她们莫非早就有勾连?”说到这里,不由得也是面上发青,恨恨道:“当真是寡廉鲜耻,如此不知羞耻的女人,趁早儿逐出去的好,大哥你做的没错。”
兄弟两个一面说着,家丁们早把看热闹的百姓驱散,虽说这一次的事情让宁家也蒙受了不少名声上的损失,但是后来宁家族长出面,把那对寡廉鲜耻的母女驱逐出族,这可是人人都看见了的,因此众人纷纷拍手称快,百姓们虽然容易盲从,但最基本的是非黑白也是能分辩出来的。白采芝再柔弱再楚楚可怜,架不住她在沈家患难时离开,却和风头正盛的李家前姐夫勾搭成奸,险些气死祖母这样的事实。
如此一来,白采芝在京城中当真是声名狼藉。原本人人都说她是才貌出众让人惊艳。如今却再没有一个人赞她。反而是提到名字都要吐一口唾沫。对于这样的女人,李家原本也是犹豫不想要的,然而李德禄此时早已被白采芝迷得神魂颠倒,闹死闹活定要将她娶回来做正室,李家也毕竟不是什么正经勋贵,转念一想,好歹这曾经是世子爷的女人,名声再差。比玉仙那个妓女总是要好吧?何况如此一来,也可免了宠妾灭妻的名声,因此到最后还是应了李德禄的请求,一抬轿子将人抬了回来,只是因为名声太臭,所以不过是悄悄娶回来的,连操办都没有,只是府中下人们聚着吃了两桌席而已。
白采芝半生心机用尽,一心只盼望着自己能够风风光光当权掌家,却不料到最后。两次婚礼她都没能出风头,好在李德禄被她笼络的神魂不清。家里一切都让她做主,连那玉仙都被晾到一边去了,如此方才觉着心里稍稍平衡了些。自然,这些都是后话。
且说此时宁家姐弟来到姜老太君身边,老太君虽是被救了过来,只是神智还不是很清楚,听到宁纤碧呼唤,方才睁开眼来,慢慢认出孙女儿,不由得泪如雨下,抓着宁纤碧的手,嘴唇翕动着只是说不出话。宁纤碧费劲的辨认着唇形,好半天才认出老太君说的是“祖母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这一句话也触动了宁纤碧的肝肠,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紧紧握着老太君的手哭道:“祖母,没什么,您老人家的心孙女儿都明白,孙女儿没有受过气,没有吃过亏。祖母,您别存这样的想头,孙女儿过得很好,真的很好。她们母女两个已是猪油蒙了心,随她们去吧,祖母您要好好保重身子,爹爹就要回来了,您……您要等着和他团聚啊。”
一面说着,就把孩子抱到姜老太君面前给她看,一面擦着眼泪道:“这是你的重外孙,祖母您看,他漂不漂亮?这孩子的五官和他爹一模一样呢。生他那天晚上落了颗星辰下来,人人都说他是将星下凡,祖母您看看,觉着他可有没有些他爹那样的大将风度?孙女儿觉着是有的。所以祖母得好好儿活着,等到宝宝长大了,和他爹一样出人头地光耀门庭,等到他懂事,知道来孝顺祖母,那时候您才没有遗憾呢,是不是……”
一面哭一面说,说到动情处,满屋子人无不泪下,宁德荣也在一旁帮着劝,直过了半个多时辰,方将宁纤碧劝出来,又吩咐人好好服侍老太君,老头儿便对宁纤碧道:“芍药啊,你祖母这条命虽是捡了回来,只可惜她到底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儿,又是被气成这样,所以从此后,只怕下不了床了。”
宁纤碧点点头,含泪道:“三爷爷的意思,可是说祖母如今这是中风了吗?那症状严重不严重?”
宁德荣点头道:“是中风,唉!嫂子一辈子都是慈善和蔼,原不会这样动气,奈何这一次那两个人做的太过分,怎么不由得她老人家气成这样?不过暂时看来,应该于性命没有大碍,只是从此后言语行动都要受限,更要人精心服侍了。”
宁纤碧道:“这不怕,家里有的是人手,祖母身边的丫头们也都是忠心能干的。我看看能不能再配几味药,是了,按摩推拿等法子对祖母的病有利,等我教给丫头们手法,让她们天天给祖母做,许是将来能收到奇效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