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磊载着我和柴犬逃出空压机厂后,没敢停留,一路狂飚,我不知道他要载着我俩去哪,也不想知道。
天渐渐黑了,路灯也随之亮起,我的眼睛已经哭肿了,暗淡的灯光照耀在我的脸上,映出了我的泪珠,仿佛在嘲笑着我的无能与软弱。
“停车!停下!”
不知道开了多久,终于,在一座小桥的时候,坐在我后边的柴犬忍不住,猛地开口喊到。
不知道柴犬想干什么,闫磊还是将车缓缓地停在了路边。
没等车子挺稳,柴犬便跳下了车,顺带着一拉我的后衣领,把我也从车上拽了下来。
我猝不及防,一下子从车上掉了下来,摔得挺惨的,裤子都磨破了。
“他妈的!都是你,废物!如果不是你,螃蟹哥也不会死!”
没等我爬起来,柴犬一脚狠狠地踹在我的脸上,把我踢翻。
我没有反抗,更没有防御,甚至动都不动一下,只是跟丢了魂一样,坐在地上,任由柴犬对我疯狂的殴打。
“够了!你他妈想打死他啊?”
连车都没停好,见到柴犬打我,闫磊大步跑过来,一把扯开了柴犬,怒骂道:“你跟飞哥来什么劲?螃蟹是被卢龙弄死的,你特么有能耐去找卢龙报仇啊?你打飞哥算什么本事?”
“滚!”
柴犬已经快疯了,一脚踹在闫磊的肚子上,把闫磊踹倒,“如果不是这个废物,螃蟹哥怎么会死?我去你大爷的!”
“我打死你!”
闫磊也火了,从地上爬起来,脑袋猛地撞在柴犬肚子上,俩人一起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就跟疯了一样互相厮打着。
我没有过去劝架,只是躺在地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头顶那盏昏暗的路灯发呆:我承认,我就是个废物!我不敢去救我爸,姐姐失踪了,我也不敢去找,整天就跟见不得光的耗子一样到处鼠窜,甚至,还害死了最后一个肯为我出头的江腾,我就是个惹祸精、废物、臭鸟蛋,谁跟我沾上边谁准倒霉,我这种废物,还活着干吗?还不如死了算了。
没有理会闫磊和柴犬,我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行尸走肉般的走在大街上,如同一句没有了灵魂的躯壳一般。
我的步子很沉、很重,双腿就跟灌了铅一样,每走一步都需要使出很大的力气,但我依旧坚持着,一步一步地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
我累了、乏了、也受够了,我再也不想让其他人因为我的存在而受伤了,死,我没有那个勇气,还是离开吧,离开这里,离开WQ,躲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去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
不知不觉,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了马路的最中央:看来,这一切都是老天的意思,老天,你也觉得像我这种废物不配活在这世上,对么?
你将我指引到这里,就是让我自己了结了自己,对吗?
这一刻,我笑了,笑得很疯癫,跟个疯子一样,我张开双臂,仰望着苍茫的夜空,任由泪水滴落在地上:来吧,既然这是老天爷的意思,我不会逃、也不会躲,来吧,了结我这个废物的一生,让我解脱,来吧。
“飞哥,你干什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