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点头:“我说过,左手是个非常警醒的人,我希望你取消追捕,让他觉得自己安全了.这样他就会赴约—我会在巴黎加强搜捕,因为我猜他在巴黎的任务并没有完成。我要让他知道:如果他不露面,他在巴黎都待不下去。”
乌佐面无表情:“乌克兰损失了数百万格里——光银行方面的损失就超过八十万。”
康斯坦轻蔑的摆摆手:“如果乌克兰方面提出索赔.这点损失,想必左手不会放在眼里。”
乌佐瞪着眼睛继续说:“我想知道:他来乌克兰想做什么?我绝不能容忍任何犯罪行为。”
“这个,有点难度,我现在不能确定他的任务是否已执行完毕—这个人做的事,很多事情哪怕摆在你面前,你也绝不相信它们出自人为。”
“比如?”
“比如某人会交通意外致死,比如某人可能过敏症致死,比如某人原本死于一场街头仇杀,线索全部指向一个清晰目标或者一位犯罪嫌疑人,但实际上这却是一场谋杀!”
乌佐瞳孔缩了一下.脱口而出:“水管工?!”
旋即,乌佐再度问:“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康斯坦慢悠悠的回答:“一个中尉,应该指挥不动城市监控中心内的人—他们当中有很多人,职衔比你高得多!”
乌佐轻轻点点头,一身轻松的自我介绍说:“我是内务部三处的行动队长,你们来的很神秘.要求也很神秘,我奉命带领专案组,全程陪护你们……原来他是位水管工,难怪了!”
情报部门谁没有点阴暗事,许多自己不便出面的暗杀活,都会寻找一些表面看与自己完全不相关的人经手。康斯坦坚持不透露王成的罪名,坚持不愿暴露王成的存在,一个“水管工”这词,足以解释一切了。在乌佐看来,康斯坦所谓“等待一场约会”,其实是康斯坦准备发出一个委托,这委托任务似乎很急,所以…...所以一切不合理都可以解释了。
这个委托任务事关情报部门——其实这种事大家都心里有数。但彼此之间绝不会公开承认,公开谈论,甚至绝不相互打听以维持彼此的默契。
康斯坦说得如此坦诚,话到这份上,乌佐心领神会,他走到一边,用电话悄声发布命令,取消对王成的通缉令。回转过身来,他不满的问:“我现在最想知道,他在敖德萨做了什么?他为什么来敖德萨?”
康斯坦不紧不慢的回答:“这也是我想知道的问题......噢,你以前口口声声‘乌克兰,,这次你终于以敖德萨官员自命,关心起敖德萨的安危,很好!如果我们刚碰面时,你能够这么伪装,我也许不能很快发现你—你就是内务部三处的‘先生,是吧?久仰大名。”
双方既然坦诚相待了,乌佐不再装出憨憨样.他马上回应:“来自英国的‘先生,好吧,让我们坦诚一点:我们已经调查了在紧急避外死亡的四名男子,这四名男子可以认定是劫持报案人的歹徒.而那位报案女人,我们可以认为她是左手的助手。我们发现四名歹徒的dna都未曾记录在案,他们是很干净作案者——这几天你一直不曾询问这批人的下落,仿佛把他们完全忽略,难道你知道他们来自何方?”
康斯坦微微点头,又耸了耸肩说:“左手所在公司正与另一家公司发生恶性竞争,这应该是敌对方对他俩组合的截杀——正是因为这个猜测.我判断左手必然回来赴约。因为这意味着他所在公司出了大问题……噢,当然,也许是我们左手的追踪,导致他的行踪外泄,让他俩被人堵截。
在我记忆中,左手是个不放过任何一点疑惑,并且吃干抹净的人。我认为他必定会来找我,以寻求一个答案.或者寻求我的支持。我原本判断他会在逃脱后第一时间来找我,但如今已是第四天了,这四天里.出了什么问题?难道......”
乌佐立刻回答:“如果你们没有私下里接触,喔,剩下的三天都很普通,各类刑事案件与往常没啥两样,我一直在盯着这方面,我可以肯定这点!”
稍停,乌佐马上试探:“你刚才说……咳咳,你们丢了什么?”
康斯坦避而不答,乌佐继续试探:“能让你紧急出动堵截这个人,那么你们丢失的东西一定很重要。但如今你们宁愿放弃追究.也要与他达成妥协,那么你想做的事情一定更重要—我只想知道:你要做的事情是否会发生在乌克兰?我要得到一个保证!”
康斯坦板着脸回应:“我不能给你保证—因为我们猜测,我们需要的东西很可能隐藏在乌克兰附近,或许在俄罗斯,或许在远东。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那件东西绝不属于当地政"府!”
“我们需要共享”,乌佐不客气的说:“不管你们想要得到什么.只要它在乌克兰,那我们就不会看着你们为所欲为,除非......除非我们能得到共享机会。”
这种城市运动其实是虚拟紧急脱逃……这时候如果背后有追踪者,会被玩家快速敏捷的动作,远远丢弃到各类障碍物后;这时候如果有盯梢者,又会被玩家时走时停的花样弄得不知所从,从而暴露盯梢意图。
当然,这时候如果有路人,也会抱着欣赏的态度,宠溺的看着不知疲倦的孩子玩出各种花样...…并钻入各类障碍物中,身影忽隐忽现,方向忽东忽西,速度时快时慢,不可捉摸。
这是个有点娘气的男人,脸庞是标准的瓜子脸,丹凤眼很水灵,胳膊腿并不粗壮,甚至有点纤细,这并不是一个强壮的人,跑酷的花样并不多,只是他在运动中展示的灵巧让人……可爱。当他可爱地爬上码头一艘小货船时,其实并没多少人注意这孩子的动作。
这孩子吹着口哨在船上游走片刻,当一辆大卡车拉载硕大集装箱走过小货船,而水面上同时驶过一艘大货轮时,小男孩快速敲着一扇船员室的门,门应声看了一条缝,小男孩闪进门去,只花了不足三秒钟——这时候,陆地与水面,恰好都有障碍物遮挡,如果有人监视,他看到的只是集装箱与货轮。
数秒钟过后,车辆驶开;再有二十秒钟,水面上的货轮擦肩而过,一切恢复正常,小货轮外表看来一切原模原样,仿佛不曾有人进入。但实际上,小货轮内部,一个胖乎乎高个的白俄男子,正在冲娇小玲珑的跑酷者伸出双臂,欣慰的说:“著名的百合花小姐,欢迎你来到我临时的狗窝。”
说罢,这白人男子搓着手,兴奋地补充:“你以往的战绩我可是久仰了,真没想到我们能在这里碰面,只是,只是这临时狗窝太凌乱,请不要嫌它龌蹉......啊,我很激动,真没想到能与你会面......”
这俄国男子唠唠叨叨,很是兴奋地回忆百合既往战例,谈及其中的细节,并絮叨的做出各种崇拜各种敬仰......没错,这位跑酷小男孩就是百合装扮的,面前这位白俄男子则是网吧老板谢尔盖。
百合什么话也不说,埋头向舱里走,走进主舱室,展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货舱。货舱内灯火通明,但空空荡荡,百合回身,紧张地问:“他在那里?”
谢尔盖搓着手回答:“在冷藏室。”
百合马上追问:“他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