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之后,高远的脸上露出了欣慰之色,他将手上的保温罐放在病床的小翻桌上,打开盖子,一股温润的热气,带着淡淡的焦香,传了过来。
“炒糙米粥!”衡温暖惊喜,“你从哪里来的炒糙米粥?”
“我妈来s市的时候,从老家带来的,放在冰箱里,一直没有做。”高远的脸上,带着一抹温柔的笑,然后拿了碗,盛粥。
“好香,我的馋虫都要爬出来了。”衡温暖真情流露,吸了吸鼻子,享受着弥漫在空气里的焦香。想念的味道。
“马上就可以吃到了。你喜欢的话,我家里的冰箱里还有两三斤炒糙米,到时全部给你。”
“那我就谢了。”衡温暖微笑。
一旁的贺尊心里那个酸啊!
酸得像是吃了十只青柠檬。两人有说有笑,完全忽视了他这个正牌老公。
气炸!
但是,气炸归气炸,在衡温暖的面前,还得要装的很大度很man。不能小鸡肚肠。
内伤啊内伤。
“温暖,盛好了,小心烫。”高远将炒糙米粥放在了衡温暖面前的小桌子上。
衡温暖半睡着,她动了动身子,只觉得伤口牵扯得有点儿疼。
“嘶!”她咬住了唇。
“别动。”贺尊和高远,在同一时间扶住了她的肩膀。两个男人的四道目光,在衡温暖的头顶,交织在一起,无声的硝烟里,早就是兵刃相见。
高远从贺尊的眼神里读到了一丝的霸道和主权欲。他的眼神在告诫高远,他没有资格对衡温暖这么好。只有他,是她的丈夫,才有权利为她做任何的事情。
贺尊的眼神,带着明晃晃的利刃,使得高远的心里一阵默然。是的,他没有资格对衡温暖那么亲昵,他要做的,是退守十丈,守护衡温暖。
高远将手收了回来,看着贺尊,轻轻拿了一只枕头,塞在衡温暖的肩膀后面,使得她半睡着,既能喝到粥,又不会牵扯到伤口上的疼痛。
“好了。我自己来吃。”衡温暖的一只手上,还挂着吊瓶,她伸出另外的一只手,要去拿小翻桌上的勺子舀粥。
手还没握到勺子,被贺尊握住了胳膊,轻轻放回了被窝里。
“别动。”他吐出两个字,已经再次在她的床头坐了下来,然后拿着碗和勺子,舀了一勺子炒糙米熬成的香浓稀粥,放在嘴边吹了吹,用唇轻轻碰了一下粥,感觉温度适宜,才将粥送到了衡温暖的嘴边。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喂她吃东西了,衡温暖到没太多的不自然,但心里还是有感动在累积的。
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爸爸开出租车熬出了胃病,有时上夜班,休息不好,抵抗力差,时常会有感冒发烧咳嗽之类的病症发生。
爸爸生病躺着的时候,妈妈也常会熬了清淡的粥汤,在爸爸的床前,细心地喂他。有时候爸爸说没胃口吃不下,妈妈还会哄他,尽量让爸爸多吃一点。身体健康一点。
电视里小说中的爱情,都是轰轰烈烈,至死不渝的,仿佛大起大落的情节,才能衬托出爱情的壮美和华丽。而生活里,平常夫妻的爱情都是在柴米油盐里相濡以沫。
平凡的婚姻,相濡以沫,相互疼爱,也是一种美满。
衡温暖的思绪有点儿飘,其实这辈子,她也想要一个彼此可以相互疼爱的人,在无忧无虑的时光里慢慢变老。
贺尊喂一口。衡温暖吃一口。两人之间,在喂喂吃吃中,常有眼神的交流,似乎默默更胜有声。
一旁的高远,看着这样的温馨画面,心里微微的酸涩,更多的是感动和羡慕。
虽然贺尊和他不是很对盘,从一个男人的直觉,他懂得,贺尊会是一个好丈夫。
温暖能够有一个好归宿,那是他所期望的。只要她过得好,即使有不能和她在一起的遗憾,似乎也不那么重要。
他羡慕贺尊。
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缘分天定这么一说。温暖和贺尊,有缘有份。至于他们还没在一起,他觉得,从他们的眼神里可以预见未来,历经时光,他们会有美好的结局。
高远觉得,自己送粥的目的已经达到,在这里已经是多余。
他想要和衡温暖以及贺尊告辞,张了张嘴巴,又觉得不该破坏了他们之间的那份默默的互动。
他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收住了羡慕的眼神,默默走了出来。
他走到医院的长廊,长廊窗口的风吹来,略微将他心里的思绪吹散。
“哈!老公!我们的宝宝好调皮,正在我肚子里练武。”走廊尽头,一个男人正扶着即将临盆的老婆在散步。
穿着粉色睡衣的女人捧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忽然欣喜地笑了。
“真的?让我听听。”男人也很开怀,温柔地笑着,蹲下来,将耳朵凑到老婆的肚子上,“我听听,我们家的小调皮究竟有多厉害。长大了能不能保护他心爱的女人!”
“当然能啦。就像你保护我一样。”从老婆对男人说的言语就能听出,男人很疼惜妻子。
高远的心里生出无限的感怀,脑海里忽然响起了最近一部电影里耳熟能详的歌词:“一次就好,我带你去看天荒地老,在自由自在的空气里吵吵闹闹,在无忧无虑的时光里慢慢变老,你可知道,我唯一的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