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完纸,我们一行人又在宋家沟待了一天。
张元青清清楚楚地记着,在他得抑郁症的那段时间,我带着他在宋家沟走的每一条路,在那段时间里我对他说的每一句鼓励的话。
晚上,我们躺在曾经睡过的卧室里,张元青搂着我跟我说了很多他生病时的感悟,恨不得把我从头到脚夸奖一遍。
他说,我是他的命。我离开他,他会死。
从宋家沟回到广达市,三哥跟和尚已经领了证,张元青感谢他俩长期以来的照顾和帮助,便做东请他们的家人一起吃个饭。
李扬在广达市这两年比较出名的一家酒楼订了一个大包厢,我们在饭点前半小时到达,季芸跟三哥抱着双胞胎先上楼,我跟张元青走在后面,来到包厢门口,我瞥了一眼门外的服务员微微有些惊愕。
“宋平安,是你吗?”服务员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她跟三四年前一样,爱美、善谈。
“你好啊,余菲菲,咱们好久不见。我叫陆平安。”我淡淡地跟她打了声招呼。
“你跟家人来吃饭吗?你身边这位是……”余菲菲的目光在高大帅气又阴沉的张元青身上来回逡巡,她似乎不认识张元青了。
这也正常,那会儿上学时张元青经常逃课,记住他长相的还真没几个,再加上这几年的历练,张元青身上有种令人不敢直视的霸道跟气魄,以及明显和他年纪不符的压迫感,所以余菲菲不认识现在的张元青。
“他是我先生,你的老同学张元青啊。”我对她笑了笑。身侧的张元青听到“先生”二字时,颇为激动,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
“我以为你跟顾南风在一起了。”余菲菲可真是没脑子,想到什么说什么,身侧的张元青明显不悦地皱了皱眉,余菲菲又自顾自地说:“王思思前两年疯了,大家都知道她是为了顾南风发的疯。半年前她偷偷从家里跑了出来,说是去找顾南风,结果在半道上被一群不良分子轮奸了,现在肚子好大,都不晓得是谁的种呢,那王校长想为自己留个后,硬是把那野种留下了,啧啧,可真丢人。”
余菲菲上学时就是个八卦传播器,她嘴里的消息十有八九都是真的,王思思落得这种下场怨不得别人,一切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还有那个经常欺负你的郑洁,她本来长得就不好看,又被别人毁了容,现在天桥下的小吃街卖水煮花生,不过她脾气依旧不好,竟然跟别的小贩抢摊位,被人家打的头破血流。”余菲菲见我要进去,又给我爆了一个料。
曾经的我恨死了郑洁、王思思,现在的我心态平和,她们在我眼里都是些丑陋的小角色,给我成长的道路增加了一抹并不艳丽的色彩,却间接地令我的生活变得充实,逼迫我努力上进,强悍我的内心世界。
现在回想过往的一切,我竟然有点感激她们。
这大概就是“逆境使人成长”吧。
“上天不会亏待善良的人。”张元青搂着我进了包厢,他在我耳边低声感慨,“你这一生的苦难在十九岁前全部经历完了,将来的你一定会幸福康顺。”
我朝他投以感激的微笑,“谢谢上天,叫我遇见你。”
不多会儿三哥、和尚的家属陆陆续续来了,我们大家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个便饭,期间三哥跟和尚站了起来跟大家敬酒,然后三哥宣布,她跟和尚今天正式成为夫妻,他们两个不喜欢繁文缛节,不需要婚纱、婚车、婚礼,将来有时间休假的话二人出去旅行结婚,还请各位长辈、亲朋不要介意。
我们当然尊重三哥的想法,三哥的亲人只剩下两个姐姐,她们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并不执着三哥的婚礼形式,只是希望三哥能够幸福。
反而是和尚的家人觉得亏待了三哥,三哥霸气地搂住和尚,对和尚的家人承诺,“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亏待和尚的!”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张元青对我说:“最近我不是很忙,要不咱们给莫珂他们放个假吧,叫他们去新马泰玩一趟,所有花销咱们报销。”
“好!”我回答地斩钉截铁,“他们两口子是有情有义的好人,顾南风坎坷的前半生多亏有他们的扶持。等他们游玩回来,我们就把他们还给顾南风吧,我想顾南风比我还需要他们俩。”
提到顾南风,张元青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裴钢的脾气不大好,跟陆星河比起来差远了,他若想跟Penny结婚,后面还要经历多番考验呢。”
他的话语,多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现在知道陆星河的好了吧,你以后对他尊敬些。”提到陆星河,我突然笑了起来,自从生了双胞胎,他的心态变得柔和,做事更加谨慎,逗孩子们时的语气神态俨然像个老顽童,好玩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