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怎么样,就继续当着众人的面办她?”秦优臣笑得十分豪放,说起话来更加口无遮拦,“你都不怕把娇小的野草弄折了。”
一旁沉默吃饭的李扬忍不住咳嗽一声,瘪嘴劝道:“你们年轻人,要节制!”
这话越说越过分了,我抬头瞪了张元青一眼,今天出丑都怪他。
晚上秦优臣果真住在别墅,他睡在李扬隔壁卧室。
白天的经历过于凶险,吃完饭我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张元青则去隔壁书房办公,年底的事的确很多。
好的是,这一夜他并没折腾我。
次日,我穿戴整齐跟他去了煌佳上班,一进办公室就看到豹哥坐在沙发上翻阅杂志,那是张元青订阅的《财经》,果真是两父子,对同种类型的杂志感兴趣。
见我跟着进来,豹哥极为不悦地拧紧了眉头,脸色微微发红,命令道:“我们谈话,你进来做什么,出去!”
我羞愧和尴尬瞬间填充我的大脑,本能地后退两步,张元青瞬间抓住我的胳膊,轻笑一声,对豹哥道:“这里是我的办公室,宋平安是我的女人,你没权力命令她。”
说着,霸道地拽着我进了门,他坐回旋转皮椅,我温顺地站在一侧。
“豹哥在广达市逗留一夜,的确难得,大清早过来肯定有要事相谈,咱们别耗时间了,步入正题吧,儿子趁机向您学习一二。”他的话虽然谦逊,语气却极为傲慢,我发现自从经历了昨天那档子事,他对豹哥的态度有了明显的疏离。
“你出门前没看新闻吗?孤狼的作坊被端一事,都上了省级新闻,他成了全国通缉犯,亡命之徒随时都会报复你,你不担心吗?”豹哥将手里的杂志重重甩在茶几上,严厉指责,“我给你说过多少次,过去的就过去了,你不要整日想着报仇。现在好了,激怒孤狼够你喝一壶,而你成功地引起裴家的注意,到时候连老子都保不住你!”
他的话充满担忧,他对张元青并没有冷酷无情,但他是广达市威名远播的豹哥,怎么会害怕远在深城的裴家人呢?倘若裴家人出手伤害张元青,他难道不会全力保护他吗?
“你保我?”张元青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我能活到现在是您的功劳了?那么招惹裴佩是谁的功劳?害死弟弟和母亲又是谁的功劳?”
张元青脾气虽大,却很少有这种极端失控的情况,因为愤怒,他的脸都被气红了,胸口剧烈起伏。
“张元贺也是我的儿子,我为了你将他驱逐,并立下约定,只给他百分之三十财产,你还有什么不满足?”豹哥气得站了起来,朝张元青的办公桌走了两步,厉声道:“我活了一把年纪,前半生四处闯荡,只愿有个安稳的晚年,你是不是不想叫我如意?一定要把张元贺逼上死路你才满意?裴家,你不动他,他一定不会动你!”
人都有私心,他不希望两个儿子为了陈年旧怨斗个你死我活。但是他真的以为,张元青不动裴家人,裴家就会放过张元青?那么去年夏季,张元贺逼迫张元青离开的戏码又是怎么回事?我冷眼看向豹哥,一切因他而来,他以为给张元青钱财就能安抚他孤寂痛苦多年的内心吗?
不知是他想的简单,还是太缺乏人情味。
张元青大概觉得跟他说不下去了,只是坐在皮椅上冷笑。
他也知道张元青的翅膀硬了,不好控制,遂朝我下手。
“我不知道你看上宋平安什么,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你跟她没可能!你一时孤独找个床伴,我不反对,男人嘛需要解决生理需求。但是,你若动了真情,我叫你好看!”豹哥狠狠甩着这句话,转身向门口走去。
张元青忽地站了起来,我以为他要冲上去跟豹哥打架,慌忙拦住了他,他轻轻推开我,叫住豹哥,“你要怎么给我好看呢,我迫不及待地想见识一下。”
赤裸裸的挑衅,他的脾气越发桀骜不驯了。生怕豹哥转过身给他一耳光,我紧张地站在他身后,不知所措。
豹哥的手覆在门把上,身形微顿,半晌才说:“我叫你跟秦家联姻,除了寻得秦家的庇护,叫裴家不敢动你外。秦家的势力大到你不敢想象,将来你势必会去省城发展,没有秦家庇护你定举步维艰。我是为你好,你不要将你弟弟跟母亲的死迁怒在我身上,理性看待我的建议。”
他这话十分中肯,语气中透着一股无奈,以及淡淡的父爱。
我其实一直明白他的想法,也很赞成他的观点,但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经过昨晚的事,我突然顿悟,只要张元青没有厌弃我,我将一直留在他身边,风雨同行,坚韧如丝。
豹哥离开后,张元青抱住愣怔的我,深情地呢喃:“你别离开我,我的世界只有你了。”